就好似这大邺皇宫中,藏着一能令陆容予即刻丧命之物。
为此, 他甚至还特地早就为她备下一块免死金牌。
而且, 这能令她即刻丧命之物,竟是连陆容予与陆秦两兄妹都蒙在鼓里的。
联想陆容予初到宫中的那一系列令人生疑的举动, 程淮启更加坚定了心中之猜测。
自她第一日入宫, 称自己水土不服之时,他便开始着手查她身份, 查了许久,却连半点苗头都没有。
她背景干干净净、身世仔仔细细。
可太过完美, 反倒令人生疑。
但他再向下细查, 却丝毫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连他的密卫都探不到任何消息, 可见是那头有人极力压着。
想来,若再要从她本家出发找线索,是不可能了。
早先便得消息, 说南阜潘王待江远侯府家的小女儿如同亲女儿一般好,他却一直没想到要自这逍遥王爷身上寻些线索。
此番潘王正巧在南阜, 他趁此时候追查深探,想必应当有所收获。
程淮启眸色变了变,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总觉得即将发生之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自上回他与程淮泽一战之后,程淮泽元气大伤,他本不必如此迅速便动手、对他赶尽杀绝,但他与嘉和之事如今已非秘密,程淮泽必然盯她盯得极紧。
此番潘王来北邺一事,想来程淮泽也得到消息了,不知他是否会细查。
但以他那般心机,定然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只看他与自己,谁更先查清。
程淮启掀袍坐在窗边,神色凝重地望向窗外,脑中不停急转,严密部署起来。
果不其然,还未过七日,程淮启这处便收到一条极为紧要的消息。
——大邺十年十月,潘王亲携南阜之特产丝绸与茶叶,前来北邺进贡。
程淮启捏着纸条的骨节极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对剑眉皱得死紧。
潘王毕生所好,唯游山玩水尔尔,此人闲散王爷一个,与江远侯府可谓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却无端的十分宠爱江远侯府唯一的小女儿。
这小女儿之长相与江远侯一家皆不甚相似,眉眼反倒与潘王有三分像。
而以大邺年历记来,陆容予之生辰,恰是大邺十一年八月。
时间相隔,正好九月怀胎,加一月余赶赴南阜之时日。
程淮启闭了闭眼,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凑到烛火边。
火舌热情地舔上纸张的一角,没一会儿,便将其烧成一摊轻飘飘的灰烬。
程淮启如墨般的瞳孔中映出跃动的火光,心却狠狠沉了下来。
“接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