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是个晴朗的日子,却是冷得紧。蓝天下,洛阳城外的无数犬牙交错的防御工事显得有些突兀,城上金军与城外秦军兵器反射着耀眼的寒光,全无一点暖意。
“传孤命令,派人劝降!”赵诚命道。
赵诚照例先是要劝降一番,一名军士代着赵诚的亲笔信,壮着胆子往洛阳城靠近,却被躲在堑壕后面的洛阳守军用箭射回,无奈只好回来复命。
赵诚远远地看到,并不感到意外,当即命郭侃率部暂时负责监视洛阳,陈不弃因有伤在身,暂率贺兰军担当赵诚的中军。赵诚将自己帅帐从孟津县城移到了洛阳城外,一边关注着各军追击情况,一面听信使汇报河北军、山东军等各路人马的进展。
萧不离、田雄、郝和尚则发挥骑军的优势,四处出击,其中萧不离攻洛阳西南一线,两天之内先后取新安、绳池、福昌、寿安等地,田雄取偃师、芝田、嵩州等地,两人的兵马直指汝州方向,郝和尚则沿河东进,取巩县、汜水、荥阳,逼近郑州。
这几支人马捷报频传,萧、田、郝三人的兵马如秋风扫落叶,一路追击溃不成军的金军,沿途金军丢弃的辎重无数,放下兵器乞降的更是不计其数,秦军无暇顾及这些降兵,只能派少量人马看管。
洛水南北,更多的是举家奔逃的百姓,战争的破坏不因为秦军有不随意杀害百姓的军令而减少太多。兵败如山倒,那些如无头苍蝇的逃兵们甚至有时都追在秦军前锋的身后。
因为赵诚曾有过不准肆意杀俘的命令,更不准驱赶百姓攻打城镇,田雄见这样不是个办法,就派轻骑深入腹地,广发传单:凡是在家门口挂白布条,便可豁免,凡挂白旗的城镇,秦军不入。
这样秦军进攻的步伐虽加快了不少,然而免不了总有不肯投降的城镇,这样的城镇总会在一次秦军扫荡之后,血流成河。
张士达与郑奇带着步军、大批辎重和少量骑军,终于赶到了洛阳城外。金国虽然失去了潼关,但洛阳西的重要战略要地是崤山,即古之崤函。两年前因为郑奇曾率轻骑从间道突破过这一带,进而夺了新安等地,轻而易举将洛阳包围过一次,所以金国在那之后又一次加强了防守。听闻秦军已经过了黄河,崤山一代的守军惧怕腹部受敌,不战而逃,崤山成了无人防守地带。
张士达与郑奇两人一到,便将洛阳团团包围,这一次他们将二十门两千斤的火炮和二百五十架回回炮,集中布置在洛阳的西门与北门。
这二十门火炮剽悍的体形,吸引了众人目光。自从征辽初次使用之后,火炮又经过数次改进,才正式装备秦军,这一次备足了火药与弹丸,来一场真正的实战。
“这家伙怕是中看不中用吧?”陈不弃故意说道。
“谁说的?”潼关军副帅夏冠英反驳道,他对火炮相当自信,“陈将军要是有机会,一试便知!”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赵诚打算将洛阳围而不打,以骑军优势对付金国各地驰援而来的军队,最大限度地杀伤金国可战之军。
“不如,打几炮试试准头?”曹纲在一旁说道,“当年打蓟州时,那时的火炮虽然惊天动地,不过准头差了些,还险些伤着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