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一边踮着脚远远打量接受大臣们叩拜与寒暄问候的秦王,一边看着斡三半作画。这时,有人议论道:
“去年冬至节时,学院教授们说朝廷七月要举办科举,我等上舍的学生正翘首以待。哪料到北虏侵我河山,中兴府被围数月之久,此事不了了之。眼下战事已歇,不知朝廷还有没有这个打算?”
“这是朝中大臣们的事情,我等怎会知道?”有人答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一个矮胖的同窗扬着下巴,脸上意味深长。众同窗大怒:
“程兄,你若是知道便痛快地说出来,何必遮遮掩掩。”
这位姓程的学子坐在亭下的石台之上,半倚在亭柱上,故意扯了扯外衫,吊人胃口,他见众人脸色不善,连忙道:
“咱们大秦国学生少,故贺兰书院在国内无论如何也当得第一书院的名头,我朝正当赶考入仕者,如你我之辈本就不多,而朝廷百废待举,上至中书省,下至各地州县有职缺者枚不胜举。所以我等某日能出京师赴各地为官为朝廷出力,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你这不是废话吗?”那正在作画的斡三半回头笑骂了一句。
“三半兄有所不知啊!”程姓学子坐直了身子,“我们书院自落成至今已近六年,以前可以说是国号未立,国主亦未自立,一切从权。去年中书省便要求今春时举办国家抡才大典,充实朝廷,要知至今仍有该设官署却未设一官半职的。可我等为何至今未见正式的公文呢?”
“为何?”众人不禁伸长了脖子问道。
“……”程学子冲着远处扬了扬下巴。
远处,秦王仍如众星捧月般与众臣子们亲切交谈。这程学子的意思很显然是说秦王未下旨意。
“程兄怎知道这些?”众人好奇地问道。
“不才程某与礼部的大人们还有点关系。”程学子面有得色。
众学子围了上来,面上有些哀求之色,纷纷请程学子详谈其中秘闻,那程学子在折腾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国主当然知道抡才大典是国之根本,既然是国家根本,所以国主迟迟不愿仓促行事,命左丞相与礼部诸大人们拟奏折,据说前后修定了十余次之多,但仍未有下文,换句话说是宁缺勿滥。去年立国号建朝廷定官制时,国主有意让咱们书院刘山长掌管翰林院,刘山长说在野亦可为朝廷蓄养人才,为布衣无妨为朝廷建言献策,所以翰林院至今未设,也未见哪位文臣有学士的头衔。这其中自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