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怎可能从水上来!
难道马匹还能下水游泳不成?!
董让一面指挥撤军,一面凝视江面。马蹄声越来越响亮。水雾中,一黑色骏马驮着背上将士腾起,大跨步跳过江边的石滩、芦苇,稳稳当当落在江边。
好马!
董让心道。
马上的竟是个女子。
“你便是那花翥?”
花翥不言,只挥舞着婉眉刀朝董让杀去。
她背后,马蹄声不休,马蹄与木板轻轻撞击,声音清脆悦耳。
如何让骑兵在无桥的水上穿行?
无他。
不过重新搭建浮桥。
因地形特殊,苑城、鹭城的百姓是农夫,是樵夫,也是渔夫。
几乎人人会水。
双城中多的是小舟小船。
鹭城距离苑城不远,浮桥搭建容易。
阳啟骑兵来靖国,遇河若无大桥便用此法。
战事起,花翥本以为可顺利将董让引去城中诛杀,不想被心细的李庚看破。
幸而,她另有准备。
若不能在城中诛杀——便拖入水中打。
张庆哲说即便夏日,只要雨大江面上便时常有水雾。
江边还生长满了芦苇。
水军可轻而易举隐于其中。
花翥手中有杨佑慈的命令,可调动鹭城的守军。
来此第三日花翥定下基本战法后便令谷羽带一千三百骑兵藏在鹭城,并每日在氿水训练骑兵踩浮桥快速过河的本事。
不到三日,顺利练成。
她故布迷阵,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搅乱敌军判断。
逼着敌军几次三番改军令。
夫战,一鼓作气。
军令短时间几改,士气大落。
终被她占尽一切时机。
今日,胭江河窄水平处用上百只小船临时搭建了一架浮桥,水流不休,双城的水军泡于胭江用手臂护住小船两侧以防止水流与前行的马匹令小船乱移。
时间紧迫,江面上的船只聚集凌乱,为保证骑兵顺畅通行,士兵故在船上铺着平整的木板。木板来自百姓家,听闻抗击厉风北,也听说厉风北屠城之事,鹭城百姓拆了家中床板充作军用。木板也算宽敞,可容三马并排。
骑兵“哒哒”前行,胭江沿河骑兵上岸处多芦苇、多顽石处皆由水军搭着木板。
阳啟骑兵行走自比初来此地的大周军顺畅。
见阳啟骑兵杀来,那些陷于敌阵的长.枪兵,步兵手握武器相互护佑着离开战场。
阳啟骑兵开始冲刺,谷羽引领着一千骑兵牢牢把控战局。他们中有男有女,此刻又不分男女,只是战友。
他们用的依旧是花翥当初与阿古玛部族对阵时使用的军阵。
无重骑兵,便轻骑兵在前冲乱本已混乱的敌阵,苑城、鹭城退下的步兵充作长.枪兵藏在骑兵之后,第三次杀入敌阵,狠狠刺向大周军的马腹、马脖。
却不止骑兵。
北方步兵下水便束手束脚,南方水兵却不会上不得岸。
水军上岸,引诱那些因长.枪兵砍伤马匹而跌落在地上的大周骑兵追击自己,再寻一个好时机将其拖入水中。
倘若遇见落单又不愿入水的便几人一拥而上玩耍般将那人拽进江水里,浮浮沉沉几回合,待那人精疲力竭便一把丢掉,由着江水将那人卷去远处,或吞入江腹。
“老夫半生行伍,不曾想竟然栽在你这个小丫头水中!”
董让见大军失利,悲愤不已,手中双板斧重重朝花翥砍来!
他是老将,武艺、战术都不差,常年行伍,身经百战,手中斧头用得分外灵活。而婉眉刀的刀杆却为木,在兵器与力量上他都将花翥克得死死。所幸他身.下的战马一来便遭遇重创,此刻更是目光涣散,脚步虚浮,给他平添了不少麻烦。
花翥沉着应对,对董让的话避而不答,她小心避开他的攻击,全力抵挡落下的一刀一枪。
寻到良机,婉眉刀砍伤马匹后顺势刺入董让防守的漏洞处,刀尖一挑,董让虽顺利躲避保住了性命,却还是被花翥一刀挑落马下!
花翥本欲乘胜追击,副将却挥着长刀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