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被关押的娼.妇竟冲出女兵的看守、十几人人结成一群奔来司马枭面前,举起咬破手指以证心意,一个字都认不得的血书,跪地哭诉花翥断了她们的生计,哀求司马枭为她们做主。
颇不耐烦,司马枭反问朱曦飞为何在此事上不阻拦花翥?
朱曦飞颇为尴尬。喃喃道花翥所作之事无错,是这群女人不知好歹。“花将军的话自有道理,若将士得了花柳病,如何论战?”
司马枭嘲讽:“朱将军不论大事小事,都听从花将军之言。”
“属下是个粗人,只会打仗,奏章都写不出完整的一封。自然得听花将军的。”
那群女人终被李元春带人拖走关押。
原本热闹的宴席一时陷入沉寂。阿福见势不妙,赶紧拖着巧儿站在院中,推着巧儿唱首曲子,缓和几分死寂。
“老夫听闻你之事,虽是囚犯,却也有几分骨气。”
“奴家谢大人夸赞。”
司马枭又转脸向花翥,叹道:“疾风将军,放了吧。已是朽木,难道你还想将她们雕成国之栋梁?”
明亮的月,登时冷了几分。
次日送走司马枭。
花翥与牟齐儿、南宫冰俏坐在一处商量昨日之事。都感叹这十字令施行不到半月便闹得天翻地覆,处处受阻。
南宫冰俏叹息道:“着实可笑又可悲。”
花翥品着清茶,一言不发。
牟齐儿犹豫再三,轻声道:“属下始终觉得此事操之过急。不过半月,闹成这般。可属下又总想,翥小将军你这般聪慧的人,定有别的考虑。”
花翥含笑,点头。
十字令依照颁行时她便知晓自己这般行事操之过急,可她要的却也是这般操之过急!
她要行大力让众人知晓她做此事的决心,要此事闹得天下皆知。
期间自会受阻。
昨日闹出的那些事端,天靖城中人的态度,皆是阻碍。
可世上之事,何事不会受阻?!
她提高声音,声音铿锵有力:“昨日之事定会借老将军随从之口传遍阳啟!又如何,可本将要的就是天下皆知!知晓我花翥所在的紫炎关可容纳那些被称作‘污秽’的女人!也有心助她们一把!”
那日与夏闲影聊起戏剧之事时花翥便想,靠戏班子传播想法的确不错,可一般的戏班子难以打出名气,欲得到她和夏闲影渴望的结果着实困难。
从她跟随杨佑慈起,每每成事,从未坏事,可她的名声却不大,许多人知晓她有本事,却不愿将她有意建女军,除了织绣能让更多的女人有事做的想法传递开。
“可属下觉得,阳啟知晓翥小将军名号的人不少。”
“不少,可也不多。我之事,我之想法至多在北地、天靖城、蓉州一带为人知晓罢了。”若是慢慢做,迟早有一日她的想法能传遍阳啟!可花翥想要的却不只是砍断阳啟女子身上的锁链,而是砍断天下女子身上的锁链。
如何做,才是最好的方式?
比唱戏还快?
花翥忽想到当年跟随东方煜学习时,东方煜曾道:人,自私自利,别人做的好的,人嫉恨,记在心中,不为外人道。别人若是做错了,人欣喜,而后告之天下。
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
花翥抿唇一笑:“那便——反其道而行之。”
若处处优备受阻碍,那便借那些男人的手、那些男人的口,传播她的“恶”!
“昨日,老将军说花翥之‘十字恶行’已被邻国得知。想必不就后连厉风北也会知晓。”
而后,天下皆知!
自然不会所有女人都知晓、信服。可——那些女人中但凡有百人知晓,有十人动了来紫炎的心,有一人行,便是极好!
“翥小将军就不担心厉风北在此事上效仿与你?”
花翥失笑,她见过厉风北。厉风北那人,是决然不会效仿她的,为何当初一门心思支持杨佑慈?她比谁都清楚,若让厉风北那种人得了天下,天下女子身上的束缚只会更重。
“将军曾说,厉风北身边有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