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枭是老将,当真心中无丝毫疑惑?
自然有。
但司马枭要保司马家,要保司马元璋。只要有疑兵他就一定会出兵,何况那是厉风北的兵。
“剿灭厉风北的入侵”,说出去便是大功一件。
这便是司马枭的弱点。
花翥等人越是用言语相激,司马枭越是想要奋力一搏。更会满脑子借剿灭“厉风北的队伍”重获司马家的荣耀。
一急躁,便会犯错。
在司马枭眼中,此战速战速决。不管那只队伍的来源,只要杀光便可天衣无缝。
可对手是眠舟。
还有第一山庄的精兵强将。
花翥只让眠舟带人拖。
将司马枭拖在东丘。,
她与朱曦飞便可攻打明荣、紫炎二城抢功。
这样,征北的功劳便尽数在她与朱曦飞手中,将来论功行赏,北地便是她与朱曦飞的囊中之物。
机关算尽,只为夺权!
司马枭也有此担忧,故才留下司马元秋压阵。
在司马枭看来司马元秋终究是司马家的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可在司马元秋眼中,他有何资格与司马家一荣俱荣?又凭什么与司马家一辱俱辱?
司马枭带军离去后,花翥与朱曦飞麾下加起来也就两万有余,司马元秋麾下不过四千。
若是死守,倒也可勉强抵御蛮族南下。
若是进攻,任何人都觉是自寻死路。
花翥与朱曦飞这才决定分兵,进攻明荣、紫炎。
分兵本就是战场大忌。
何况明荣、紫炎的敌军都数倍于他们。
司马枭走后第三日,花翥与朱曦飞准备出兵。
花翥将兵一万。
朱曦飞将兵一万。
司马元秋有伤,留守。李元春带一千邢家军留守阵地以防不测。军中几乎所有的马匹都给了花翥与朱曦飞。
“此战若是败了——”
司马元秋多少忧心忡忡。
朱曦飞笑着牵着战马。道:“朱某能从紫炎、明荣之围中活下来,便绝不会败。”
骑上战马,他冲花翥咧嘴一笑。
“猪妹妹,只有十日。”
他将将兵一万,深入明荣,不围城,负责引开明荣附近的几万蛮族骑兵。
而后由花翥围城。
夺明荣。
军中不过五千人留守。
花翥用计。叮嘱李元春大军离去后军中每日炊火数量不减;备好旧衣每日晾晒;备下牲畜粪便,若是干了,便加一点儿水。造成军中依旧几万人镇守的假象。
沿路增强岗哨,以便及时发现敌军动静。
即便如此,此计极险,一着错,满盘皆输。
故而朱曦飞道他只能给花翥十日,至多也就半月,必须攻打下明荣。
朱曦飞先行,花翥整装待发。
登上瞭望塔也望不见朱曦飞的踪影后她才从塔上爬下。
依照计划朱曦飞会将明荣的蛮族引向西面的第一山庄,洪老大提早去了西面与第一山庄联络,南宫烁与青悠会在那处等待,作为增援,尽量将蛮族一网打尽。
第一山庄本就是征北军的援军,随时可做调动。
而早在南宫烁进宫面圣那日,花翥便令南宫烁做好开战的准备。
其一,派小支队伍去东丘紧盯厉风北。
其二,在从明荣到第一山庄的路上遍布岗哨,随时接应从花翥这方来的传令人。
第一山庄采用信号弹、信鸽等物传令,比人力快出许多。
故虽距离战场遥远,第一山庄也可接收到洪老大带来的消息,迅速奔赴战场。
其三——便是如何攻打紫炎关。
路已开好。
万事俱备,只等一战。
花翥自觉步步为营,可终究是头一次自己决定一切。
即便东方煜常说朱曦飞是天生战将,在战场上直觉极准,她也多少有几分惴惴不安。
直到传令兵骑马告知明荣城外的近四万蛮族大军已被朱曦飞引走,而今,距离明荣已有两百余里后花翥才准备出发。
“很顺利。应是天助我也。”谷羽感叹道。
花翥笑着摇头。
天助?
人为。
邢丰战死后征北军停止北进,司马元秋因司马枭的私欲几次三番在蛮族那处吃亏,蛮族多少有几分轻敌。此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