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人跟踪监视,但祁宴舟依旧很小心。
毕竟他现在“声名显赫”,走在哪都会被关注。
若被人发现他和祁家军的旧部有来往,可能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一刻钟后,祁宴舟跳进了城南一户人家里。
祁家军的旧部马坤早就在院子里等着祁宴舟了。
看到他进来,连忙迎上去,单膝跪下。
“二公子,这一路辛苦了。”
祁宴舟将头发花白的马坤扶起来,嘴角微扬。
“马伯伯,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马坤没有应这句话。
自从祁宴舟有了推翻暴政的心思后,他们就不再是挚友,而是主子和下属!
“二公子,我们进去说。”
马坤的家不大,前院后院,外加正屋三间,偏房两间,以及厨房和杂物房。
他生了三个儿子,早就分家了,和长子一起住。
长子、儿媳和孙女住偏房。
马坤和媳妇住东边的正屋,中间是厅堂,西边是待客的客堂。
知道祁宴舟今日会来找他,他将家人都打发出去了,方便他们聊正事。
两人去了客堂。
马坤倒上早就备好的茶。
虽然茶水有些凉了,但天气炎热,倒也合适。
“二公子,这茶不好,您将就着喝。”
祁宴舟端起茶杯,笑着道:“马伯伯,我是粗人,喝不出好坏,只要是您倒的,对我而言都好喝。”
说完,他将杯里半凉的茶一饮而尽。
涩味很重,有回甘。
虽然不是好茶,但也不差。
马坤知道祁宴舟说的是客套话,没有往下接。
他给祁宴舟续了一杯后,直白地问道:“二公子,您打算谋反一事,是真的吗?”
他之前是祁宴舟祖父的参军,很有智谋的一个人。
祁家上交兵权,祁家军被皇帝打散之后,他就辞官回了定州老家。
靠着攒下的十多年军饷,以及给人做工,过平淡日子。
但他每隔几年都会去京城一趟,和卸甲的祁老将军见面叙旧,关系很好。
后来祁老将军不在了,马坤就很少去京城了。
可祁家和往常一样,每年年底都会送些银子和京城特有的吃食来。
他也会托进京的友人,给祁家带些定州特有吃食过去。
一来一往,两家就这么客气又疏离地维持着关系。
直到。
皇帝发现祁家的纨绔二公子故意藏拙,却身怀武功。
他借着宫宴暗中给祁宴舟下了火毒,并以重用的名义让他成为武将,派他出任务时,各种暗杀他。
历经危险的祁宴舟知道,想要护住祁家,就必须将祁家丢下的旧部捡起来,成为威慑皇帝的筹码。
于是,他花了三年时间,联系上了所有不会背叛祁家的旧部。
至此的每一年,他们都会找机会小聚,聊各自的生活,以及现在的局势,将来的打算。
当祁宴舟被派去收复南疆,他对祁家军旧部的规划也开始了。
想到这,他回答了马坤的问题。
“马伯伯,赵家的皇权肯定是要推翻的,但不是现在。”
马坤猜到了。
不然祁宴舟不会选择自请流放,而是直接造反。
“二公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所说的打算,是要不要当皇帝的意思。
祁宴舟听懂了马坤的话外之音,和他说了实话。
“马伯伯,我是武将,有安邦之能,却没有定国之才,所以皇位不会由我来坐。”
他的布局就是暗中扩张祁家军,让其渗透进各个军队,成为有话语权的人,逐渐掌控军队。
等时机成熟,他会推一个新帝出来。
马坤不同意祁宴舟的话,反驳道:“二公子,您有胸襟,有头脑,还心有百姓,就算不懂治国,也会成为一代明君!”
他不知道该如何定国。
却知道能以百姓为先,让其安居乐业的君王,就是好君王。
很显然,二公子有这个能力。
于是,他起身单膝跪地。
“二公子,希望您为了天下百姓,担起大任!”
祁宴舟将马坤扶了起来。
“马伯伯,只要能推翻暴政,海晏河清,最终坐上龙椅的人是谁,不重要。”
马坤见祁宴舟没有称帝的心思,也就不再相劝。
先往前走,到了立新帝的那一步,或许二公子就会改变主意了。
“我不信别人,只信二公子。”
祁宴舟笑着拍了拍马坤的肩膀,“马伯伯信我就够了。”
说完,他和马坤聊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