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正月初五的夜里,大雪又下了起来。

江河、二愣、大夯三个人军大衣外面又裹上了雨衣,黑子吃饱喝足也上了爬犁。

雪地摩托轰响起来,雪亮的大灯亮起,在白雪的反射下分外明亮。

皮家仡佬一路向南,顺缓坡驶入丛林,雪花在大灯下落得既紧又密集。

虽然鬼子的棉军帽把几个人的头脸遮挡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可风太大了,雪花在风中左冲右突,打得几个人不得不强自睁大眼睛。

几十里的缓坡之后,路越来越难走。

除了小心不驶下断崖绝壁,江河还得当心不驶进大的雪坑、撞上越来越密集的林木。

老林子里,狼嚎声此起彼伏,甚至有独狼悄悄跟踪。

大夯、二愣轮番朝着雪花里的黑影开了几枪。

两个人争抢着去抱黑子。

它浓密的一身毛包裹的身体搂在怀里是真的暖和。

雪地摩托在平地上确实给力,但在老林子里还是受限很多,随着林木越来越密、山坡越来越陡,山石越来越多,他们的速度不得不越来越慢。

天色过午,再向西走了不到二十里,雪地摩托一侧的宽辐轮胎碾上雪下的一块石头,差点把他们翻下来。

几个人下车检查了一番,好在车子没有问题。

往后的路只能步行了。

他们将雪地摩托藏在一处隐蔽的树丛里,用树枝简单掩盖了一下痕迹。三人带着黑子开始徒步前行。

虽然高筒军靴都扎了起来,但有的雪窝子已没过腿弯,他们几个只能往前扑趴着前进,没走出多远,靴筒子里已经是湿漉漉的。

万幸的是,这些雪窝子没有把他们陷住或埋掉。

眼见着天色渐晚,几个人又累又饿。

找了个背风的石崖子,身大力不亏的大夯奋力砍了十多棵小臂粗的松树,主杆搭在石壁上形成一个斜坡,搭上防水毡布,一个简易的窝棚就搭好了。

江河用工兵锹在窝棚一侧挖出一个简易地灶。

江河在部队集训的时候,部队曾经邀请全国各相关行业一流的专家给他们教授过相关技能,比如一个供暖工程师曾教给大家一个在野外挖出最简便的地灶的方法。他说,只要给他一节树枝、一块有尖的石头……他就能在坡地上挖出一个火又旺柴又省的炉灶:学问不过在进风口、深度和烟道上。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江河当年学的很辛苦也很认真,更何况现下手里还有好用的工兵锹。三分钟不到,他就把一个最原始而又最合乎科学的地灶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