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不怒反笑。
三十几岁的人笑得像个孩子,天真而澄澈。“阿雪,难为你心里还有我。这些年……”
“打住!”
飒爽的青衣女子走至前方 ,和他面对面。
一个脸颊红润、神采飞扬;一个皮肤苍白,脊背微弯。
差不多的年纪对照起来却如此惨烈。
萧若风输得彻底,亦输得心甘情愿。他眼神痴迷地看着司徒雪,含情脉脉地说:“你和当年一模一样。”
相比于他的兴高采烈,司徒雪则显得冷漠无情。
抱着佩剑,她又爱又恨地磨牙厉喝:“不要和我打感情牌!
当初做北离的琅琊王是你的决定,我不曾阻止。今日我既来了,也不会空手而归。”
她性子倨傲,行事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牵绊脚步。
这是萧若风渴望活成的样子,可惜此生无法得偿所愿。
他心下凄凉,拍拍手,一个小少年从大树后走出来。
看到司徒雪,小少年眸子大亮,欢快地飞扑过去,“阿娘!”
青色的残影在父子俩眼前闪过,落到远处。
由于白练另一头在司徒雪手中,她这一动,连带着萧若风也被扯走。
原地只剩萧凌尘孤零零一个人。他撇撇嘴,愤慨地控诉两人:“父王、阿娘,你们又不带我玩,过分!”
萧若风慈爱一笑,冲他招招手。
萧凌尘登时破涕而笑,屁颠屁颠地跑到父亲身边。
萧若风爱怜地摸摸儿子的发顶,“我最近遇到些棘手的麻烦,你能不能带走凌尘?”
司徒雪冷着脸审视眼前的男人,心痛如刀绞。“萧若风,为了保护你哥哥,舍弃儿子,也舍弃你自己,值得吗?”
萧若风颔首,“值得!哥哥救过我一命。”
“二十多年,你早就还清了。”司徒雪诘问:“难不成,还要把你的命还给他?”
萧若风被问得语塞。
垂首思索须臾,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讪讪回答:“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