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老兵来带领整个牧团，让他们在心理上接受统帅他们的最高领袖，是来自于中原的柱国上将军。这样一来，只要中原和草原的利益交换持续下去，那么就会有很大一批的牧团，将会天然的忠于柱国上将军，不管是让他们征伐中原的敌人还是草原的敌人都很简单。

而任何想要改变这一切的草原领袖，就不得不考虑，他拿得出那么多东西替代持续供应这些牧团的资源么？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牧团的牧民过惯了好日子，在自家骑士的带领下自然是不会容忍秩序破坏者的。这样，就等于是把一大部分牧民已经逐渐和刘备政权，或者说和柱国上将军这套制度绑定在了一起。

正如乡士们的一切都和柱国上将军的体系绑定在一起一样，顾南行深知没有一个利益绑定的可靠阶层，一个全新的制度根本就不可能维持下去。就像民法典本质上是对应了集市里那些商人的利益一样，所有的制度必须让某一个特定的能够发挥政治影响力的集团支持你，才有可能持续下去。

而想让刘备军控制草原，至少是大部分草原上牧团的计划执行下去，仅靠这些骑兵是不够的，因为这些人太过松散，他们就算是想要支持刘备军，最多也就是逃亡到中原，组成部队，还要带来不可能负担的起到大量亲眷家属。

所以，有了掌握牧团这个基础之后，就要和草原上的贵族们谈谈了。要让他们接受这个制度，并且融入到这个制度之中。

这就是刘备如今要做的事情。顾南行的规划是给守成之主准备的，而刘备此刻要额外完成的就是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控制好草原的贵族。

实际上，刘备的操作也确实是让顾南行震惊。他也不知道刘备在九月一个月内怎么就能够和几乎所有的草原贵族混熟，并且清晰地了解到每一个人的底线，以及他们每一个人的诉求。

他就仿佛天生具有某种洞察力一样，能够分辨出哪些人具有未来的影响力，哪些人注定在历史的长河里消失。

说实话，在顾南行的记忆里，草原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几乎都被遗忘了，就像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三国璀璨群星旁边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