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以药材起家,商路南至交趾北抵匈奴,袁泽民深知刘睦所代来的威胁。
袁泽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悲愤,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的产业毁于一旦。他将玄铁算盘狠狠地摔在桌上,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张跃趁机言道:
“袁公不必为此着急上火,笋公此题议正好击中刘睦软胁,同时也可以给予我们最大的保护和增加我们对刘睦胜算的法码。真乃一石三鸟之策啊!高,实是高!”
张跃见荀诩含首点头,袁泽民也露出期盼的眼神,接着言道:
“我想补充一点想法;为了掩人耳目,这支军队由城门校尉郑将军来统领,一来扎驻于长安城之内,一旦情况发生对我们不利变化,可以及时进行处理和解决。二是有朝廷的背景做为掩护,名正言顺,正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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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郑先能,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时候,坐在下面的城门校尉郑先能挺身而出开口道:
“各位,我郑某早年在河北真定王手下尸山血海中出生入死。最后为大汉江山只拼得一个城门校尉之职,这太令人寒心。
而我的身上留下了这些印记却能证明我郑某当年的功劳。”
他说到这里,脱下上衣,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和大大小小的伤疤,那些伤疤,仿佛是他征战沙场的勋章。
他的肌肉紧绷着,每一道伤疤都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诉说着他曾经的英勇。
“最后还是世子救了我和我全家,丰衣足食。世子是我在这世上最大的恩人和贵人。未将愿为世子效死!”
郑先能轰然跪地,铠甲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宣誓他的忠诚。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额头贴地,久久不起。
“朝廷许我六千守军,但若将十二所成卫扩编。”
他蘸着茶汤在案上勾画。
“每所暗藏一千五百精兵,明面上仍是朝廷的人马。郑某愿为世子和各位大佬尽犬马之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完,便向在座的几人半跪行礼,那恭敬的姿态,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意。他半跪在地上,眼神坚定,等待着众人的回应。
荀诩羽扇骤停:
“妙!郑将军想法天衣无缝。四大家族在城郊的农庄,正好屯下剩下的三万铁骑!”
他眯眼看向凌霄宗主杨鼎,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听闻贵派的‘雄师杖法大开大合,正好可以让士卒演练我的六合三才大阵?”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羽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等待着杨鼎的回答。
杨鼎把玩着琉璃瓶中凌宵大宗师留下的紫青丹,蓝光映得他须发皆闪着隐隐的辉光,显得格外的阴森神秘。
“诸位若肯出五万两银子,我定当全力以赴,完成荀老的任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琉璃瓶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里面的紫青丹,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郭璜瞪了一眼杨鼎,怒斥道:
“杨宗主还学会讨价钱了?”
郭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他不容许自己的人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世利而掉链子。他狠狠地瞪着杨鼎,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杨鼎瞬间人间清醒,想起自己目前已经是输得精光的败军之将,居无定所、一无所有,早已不是那个前呼后拥,呼风唤雨的宗主了。
他赶紧向郭璜请罪:
“世子息怒,是我失言。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荀公的六合三才大阵的训练。”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向郭璜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满是惶恐。
荀诩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继言道:
“城门校尉十二所朝庭配备的守兵是多少?”
郑先能答道:
“按照朝庭一般配备应该是最多三千人马,但是长安城是洛阳的屏障,又是司隶七郡中心最大的郡城,所以配备翻了一倍,六千人马。”
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着荀诩的问题,声音洪亮。
荀诩点点头,言道:
“我看这样吧,十二所每所就安照郑将军所说的一千五百人,十二所共一万八千人,这足够应付刘睦的五百黑骑几个小时的时间。
其余的三万余人马,按五千人一个建制安排于我们四大家族长安郊外的农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羽扇指着舆图,详细地讲解着自己的计划。
张跃听了荀诩的一系列的安排,内心暗自惊异这荀诩的智谋,这样的安排既能掩人耳目,又极具机动灵活的特点。
难怪百年世家能立于不败之地。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
郭璜听了荀诩严谨而又务实的安排,鼓掌相庆。
“好,不愧为百年世家的底蕴,荀老真雄才大略之人。我郭家也不小气,我愿拿出四十万两银子出来筹建这支队伍。”
郭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豪爽,他的表态,无疑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站起身来,双手鼓掌,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杨谦的握着的碧玉突然烫得灼手。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正是用同样的眼神和用倒满含有圣曼陀花毒液的十里香酒逼死颍川陈氏的情景——当时案几上摆着的,是整整十箱黄金。
“我杨氏出二十万!”
杨谦碧玉重重拍在案上,那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的怒吼。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碧玉狠狠地砸在桌上,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我荀氏二十万。”
荀诩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羽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脸上神色自若。
“袁某...... 二十万。”
袁泽民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家族的利益,他还是咬咬牙,做出了决定。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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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漏声里,荀诩羽扇轻点布防图:
“郑将军的每所需配......”
他忽然抬眸一笑,眼角细纹里藏着百年世家的毒。
“匈奴人的狼牙弓配备一万把,鲜卑国的八丈长蛇采购三万支。”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羽扇在布防图上比划着,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青铜雀灯爆出灯花时,张跃白手抚过装满银票的鎏金匣。
郭氏军师与世子对视的刹那,嘴角同时勾起冷笑——此刻大汉三大百年世家已经被郭氏紧紧的捆在了向北海靖王刘睦复仇的战车上。
他们心里都在默默祈祷;但愿三大世家能同郭氏一样在司隶七郡之地浴火重生吧!
青铜雀灯的火苗突然窜高三分,将荀诩手中舆图上的朱砂标记映得宛如凝血。这位颖川荀氏家主用鹤羽扇骨轻敲长安城防图,鎏金扇坠在羊皮纸上拖出蜿蜒金痕:
“郑将军的十二卫所,当效仿周天星辰之数。”
他羽扇忽而点在城南永阳门:
“此处戍卫增至两千,对外宣称修缮城墙。”
扇骨又滑向城西金光门,
“此地留着八百老弱全部清理,重新替换精兵强将,但地下需挖通三条暗道,直抵司隶府衙附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羽扇在舆图上指指点点,详细地讲解着自己的计划。
最后点在沙盘上的琉璃药瓶突然倾倒,扬鼎的紫青丹竟在舆图上蚀出星斗图案。
“妙哉!”张跃白手拍在《鬼谷·备城门》残卷上,羊皮纸惊起浮尘。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荀公这是把兵法刻进长安城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