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战马,是漠北十六州的铜矿图!"
突然有八百里加急的驿铃冲破殿外雨幕。
卫渊听着熟悉的五长三短节奏,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松开攥着的磷粉——这是周谋士约定破局成功的信号。
当那封盖着朔方军印的战报被当庭诵读时,卫渊正用靴尖碾碎一片珊瑚碎片。
他望着突然开始擦拭笏板的御史中丞,想起离京前祖父的嘱咐:朝堂博弈就像草原驯鹰,得让猎物自己撞进网里。
"......西突厥左贤王部归降,献牛羊二十万。"宣旨太监的嗓音有些发颤,因为战报末尾盖着本该锁在天机阁的卫国公帅印。
卫渊在百官死寂中掏出个陶罐,当庭砸碎后露出改良过的火药药柱。
他故意让引信垂在御前金砖的缝隙里:"这是用突厥硝石新配的霹雳火,威力比雷火弹大三倍——兵部要配方的话,拿我祖父的帅印来换。"
雨丝斜打进殿时,卫渊瞥见龙椅后的鲛绡帐无风自动。
他数着帐幔晃动的次数,突然想起进宫前李勇士的密报:昨夜有六辆粪车从诏狱偏门出城。
"卫卿辛苦了。"始终沉默的圣上突然开口,腕间伽南香珠擦过案上密函——那是用娜仁公主银链熔液写的突厥文密约。
卫渊跪谢时,袖中磁粉悄悄吸附住三粒滚到脚边的珊瑚珠。
当他退出大殿时,听见工部尚书正在向同僚解释:"南海珊瑚最忌铁器......"
暮色爬上宫墙时,卫渊站在重新挂起卫字灯笼的国公府前。
他摩挲着门环上新添的剑痕,突然将磁粉珊瑚珠弹向东南角楼。
巡夜禁军的灯笼应声而灭,墙根阴影里传来老仆二十年未变的咳嗽节奏。
卫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裂开一道缝,老管家颤抖的灯笼光晕里浮出三张苍白的脸。
卫渊的视线掠过母亲鬓角新添的霜色,二叔肩头渗血的绷带,最后停在幼妹攥着断弦琵琶的手指——那弦是去年他用突厥牛筋特制的。
"渊儿!"母亲捧着的鎏金暖炉突然迸出几点火星,炉壁上用酸蚀刻的塞北牧马图闪过幽蓝光泽。
这是卫渊设计的示警装置,说明有人试图在香灰里下毒。
二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血丝浸透的帕子角落,隐约可见半枚被药汁晕开的户部官印。
卫渊瞳孔微缩,这正是三日前他在太极殿撕毁的军饷亏空账本用纸。
"哥..."幼妹的琵琶弦猝然崩断,牛筋弦弹在青砖上发出金铁之声。
卫渊箭步上前接住坠落的紫檀琴轸,指腹摸到轸池底部新刻的楔形文字——这是突厥死士的联络暗号。
更漏声穿过三重垂花门时,卫渊正用磁粉在南海珊瑚珠上显影。
当半幅枢密院地形图在珠面浮现时,窗外忽然传来瓦当坠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