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领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监管盐铁的抽成竟比劫掠商队多出五倍。
乌力吉的鸣镝箭突然射向天空,铜哨声惊起远处山鹰:"我要在商道设二十处换马站!"他的箭囊微微鼓起,里面藏着周谋士昨夜给的驿站布局图。
新兴首领的豹皮大氅擦过使者肩膀,七宝璎珞冠最中间的绿松石突然出现裂痕——这是同意合作的暗号。
当夕阳给五辆毡车镀上金边时,卫渊的指南针玉佩突然发热。
鎏金的"南"字指向东南方三棵枯树,那里埋着的雷火弹引线已经被替换成蜀锦的经线——这是赵商人最擅长的双面绣手法。
硝烟未散的祭坛旁,娜仁公主的银铃腰链发出细碎声响。
她借着给卫渊递马奶酒的机会,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火药灼痕。
羊皮卷轴滚落时,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她鬓角的绿松石步摇恰好勾住他腰间玉佩的鎏金流苏。
"汗王帐的星星草开了。"娜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呢喃,这是草原儿女约定终身时的谚语。
她葱白的指尖在酒碗边缘划着圈,琥珀色的马奶酒映出两人快要相触的倒影。
卫渊正要开口,赵商人突然将鎏金算盘重重拍在石案上。
四十颗檀木算珠在"吉"卦上颤动,三根缠着毒针的金线绷得笔直:"从阴山到贺兰部的驿站,每百里要多雇二十个护卫!"他绸缎衣袖里滑出卷磨损的账本,"去年光是给马贼的买路钱,就抵得上三个部落的盐税。"
乌力吉的豹皮大氅突然扬起,箭囊里的布局图露出半截朱砂标记。
新兴首领的骨节敲打着石案上未干的毒针蚀痕:"我们部落的马驹刚满三岁口,经不起商队日夜折腾。"
巴特尔的老马突然发出嘶鸣,青铜剑鞘撞碎了半块雷火弹陶片。
老首领抓起羊皮卷背面的马奶字迹:"让我的族人守着盐车看别人数钱?"刀疤纵横的手掌拍在算盘边缘,两颗玛瑙珠跳起来卡住了"凶"卦的凹槽。
卫渊突然用燧发枪挑开账本,硝烟在"买路钱"三个字上烧出焦孔。
他靴尖踢开石案下的青砖,露出昨夜周谋士绘制的商道沙盘:"诸位可认得这片草场?"二十七个桦木雕刻的驿站模型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每个屋顶都嵌着不同部落的图腾徽记。
赵商人突然俯身细看,鼻尖差点碰到沙盘里微缩的蜀锦货箱。
他拨动算珠的手指突然停住——某个驿站模型里竟藏着指甲盖大小的双面绣,正是他去年被劫的蜀锦纹样。
"这是塔塔尔部三个月的账目。"卫渊从周谋士发髻抽出炭笔,在沙盘边缘划出五道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