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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永康心细如发,档案分类十分仔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沈默要的东西查到了。
沈默先翻阅一下六条事件的大概,除了杀官、就是整村逃亡,都是萧芹的成名之作,便不再对这些事件与暗语之间的联系有疑问。验证了这一点,他便不再关心那些事件本身,单单将六个时间抄下来……不抄年份,只抄月份和日期。
用这六个日期,和六条暗语的图案对比一阵子,还是不得要领。想一想,他又将月份也划了去,仅留下日期而已。因为他感觉每条暗语的符号有限,如果要连月带日的都表达出来,能用来传递主要信息的符号,就太少了。而且白莲教的命令发出与行动执行之间,最多间隔三五天时间,也许没必要强调月份……
于是仅剩下六个数字。
沈默又将那六条暗语的后半部分遮起来,仅留下每条的前两个符号,终于眼前一亮,长舒口气道:“八成就是这么回事!”
一直在他背后安静候着的年永康,这才出声问道:“大人,您把这些符号都搞懂了?”
“我哪有那本事。”沈默惬意地喝口茶,小小得意地笑道:“不过略懂而已。”
“啊?”年永康奇怪道:“可我看大人已经信心满满了。”
“嗯。”沈默笑道:“因为没必要全懂,略懂即可。”说着搁下茶盏,做个戏台上骑马瞭望的姿势,拉长声音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我冲将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第六零五章 白忙活和白忙活
年前下雪几乎成了宣府一带的惯例,腊月二十的夜里便北风呼啸,天色变黑沉沉,远处的乌云压下来,仿佛伸手就能够得着。
第二天早晨,雪花大片的飘落,很快便将天地间裹上一层银装,又下了整整一天,还是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就这样连下两天,到了二十二日夜里,道上的雪已经及膝深了,满眼是白茫茫的一片,难辨东西南北。
可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竟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在行进,那些人穿着厚厚的皮袄,整个面部都裹着厚厚的头巾,只留下一个眼睛露在外面,看清前面的人便足矣。他们每个人都牵着匹低矮的战马,马背上的包袱里,严实的裹着他们的弓箭。风太大了,已经没法骑马。雪太大了,会严重损毁他们的硬弓,所以只能牵着马,用毯子将弓箭裹起来,艰难的在雪地里跋涉。
哪怕看不出这些人的面貌,却也能肯定是蒙古人,因为只有生在苦寒之地,从小吃苦耐劳的蒙古人,才能在这种恶劣天气下行军。如果让汉人的士兵遭这份罪,恐怕早就哗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