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你可别说了,歇洛克无奈地心想。之后不抱什么希望地试图谈条件:“我承诺我今晚不再沾一滴酒,如果你把酒瓶放回去。”
出乎意料的,看上去不完全清醒的她想了想,几近乖顺地把酒瓶放了回去:“行吧,看在你是福尔摩斯的份上。”
他一时怔愣。
炉火渐渐地小了,歇洛克突然觉得自己明明也不是会照顾人的性格,为何同这位朋友呆着的时候,又要操心围巾,又要关心壁炉。
好吧,看在他是阿德里安的份上——他从座位上起身,弓身添了些柴火,壁炉的火又旺了起来。
身后他的朋友低低喟叹,在他耳中竟诡异的有了些嗔怪的语气:“我的喉口在燃烧,是因为火炉的温暖太盛了吗?”
歇洛克本拿着火钳,这会儿恨不得用火钳敲他脑袋:“不,是因为你喝的酒接近五十度,先生。”
连累他没喝几口,头都有些晕乎。
他没注意自己的语气虽是没好气的抱怨,但过分温柔了些。
小说里面的话,歇洛克·福尔摩斯是不是一个孤独的人呢?阿德莉亚迷蒙着,眼中倒映出侦探模糊的背影,与书中的那个重合,又好像不一样。她面前的侦探,好像就是她认识的侦探,而不是书上那个。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孤独的人呢,他应当孜孜不倦地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克服一项又一项困难,然后收获鲜花与赞美,事业友情。
她的眼睑渐渐有些沉重了。
如果有这样的人为伴,她是不是就可以不是那个顾影自怜的、失败的研究员,而是一名忠诚的朋友、坚定的医生呢?
——是睡着了,还是醉倒了?
歇洛克回头的时候看见在炉火的影子下,友人的头柔软地低垂着,有些长了的额发散落下来,漆黑之间又显出洁白饱满的额头。往常苍白的、微抿的嘴唇被酒精润泽,诱引出殷红的艳态。
他的呼吸很浅,甚至堪称细弱,比不起火焰跳动的哔啵声,歇洛克甚至看不见呼吸的起伏,恍若画面静止。
阿德里安似乎能使身边的一切静止、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