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邵玉堂走了,姬弘尨便叫亲信换上他的衣袍和发冠,自己则换上一身兵丁的统一制服,带上腰牌,趁着夜色离开了京城。
几日后,在数百里地外的一处山谷里找到了一个樵夫。
山谷在悬崖下方,他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冒着被摔死的危险,才勉强攀岩走壁地下来了。
远远地打量一番那樵夫的背影,姬弘尨竟有些不敢上去相认。
片刻后,那樵夫院子里拴着的大黄狗嗅到了陌生气味,对着他隐匿的方向疯狂咆哮。
樵夫慢悠悠回头,见到故人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
他礼貌的对着姬弘尨点点头,之后便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姬弘尨踌躇半晌,握紧了手里的玉珏,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你还活着?”他曾经恨透了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母妃就不会惨遭横死!
他就不会年纪轻轻便成了没娘的孩子,只能寄养在别的妃嫔那里,做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他曾经无数次脑补,要亲手砍了这个奸夫,可是此情此景,他却根本下不去手了。
因为,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久别的面孔,一个虽然被岁月无情磋磨过,却依然风韵犹存的面孔。
姬弘尨双膝一并,噗通一声跪在那里:“母妃?真的是您吗母妃?您还活着?您竟然还活着?孩儿不是在做梦吗?孩儿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再见您一面?”
妇人眼角嗪着泪,惊喜有之,羞赧有之。
她也跪在了地上,双手摁在姬弘尨肩上,须臾便泣不成声。
北堂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摘下头上的草帽,挂在身旁的墙壁上。
见这母子俩一时半会没有停歇的意思,北堂悟便转身进屋,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