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两个捧场的,后面的生意意外地顺畅起来。
有那附近乡绅家的娇小姐,听闻此事便呼朋引伴地过来,四五个妙龄女子叽叽喳喳的来到摊位前,竟然竞价起来,这个要画二十两的,那个要画五十两的。
裴耀庭一时成了香饽饽,以至于他摊位前没多久便水泄不通了。
待到午后收摊之时,书童清点了一下,竟有六百多两!
裴耀庭老泪纵横,一路慨叹不已,想他腹中那样多的墨水那样多的学问,竟不如替人画小像来钱快,实在是叫人唏嘘啊!
路过书行的时候,本想买几本书,想想还是算了:“还债要紧,扣除给聆风买礼物的钱,全都上交给大小姐吧!”
书童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不如老爷留点私房钱吧,左右大小姐也不知道。”
“不必了,老夫不爱欠人钱财,早早还清,睡个踏实觉!”裴耀庭依依不舍地从书行门前的台阶上挪回脚步,往点心铺子去了。
走到半路下起雨来,不得不加快脚步,想赶去前面的杂货铺子躲躲雨。
不想转过小巷的时候却撞上了一个披着蓑衣的路人,此人穿着一身土灰色的粗布衣裳,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五官,但是一出口说话,便叫裴耀庭怔住了。
他狐疑地转身:“玉堂?”
“呵,这世上,也就还有老师记得我了。”邵玉堂冷笑着扯了扯裴耀庭的衣袖,将他拽到后面的茶楼去。
“玉堂,为何做此打扮哪?”看着像个带月荷锄归的老农啊。
邵玉堂轻叹一声摘了斗笠,只见他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抓痕,血淋淋的还未完全结疤,看着怪吓人的。
邵玉堂自嘲地笑笑:“师妹烦我,我便走了。离开后正巧看到范府那个女人勾结私盐贩子,便一路跟踪盯梢,想着若是能破了这桩案子,也许学生可以在陛下面前挽回几分颜面,谁想到那女人竟然早就察觉到我在尾随,故意绕去青楼,害我被一群妓子围困,险些脱身不能。后来听说我没钱,那些妓子便将我赶了出去,推搡间被人抓花了脸,着实狼狈。因而不得不披上蓑衣遮挡一二。”
裴耀庭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抿了一口热茶,才劝道:“允贤的事为师早已无权干涉,玉堂啊,你是个好孩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若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还有那么多女儿,你随便挑一个好了,只要不是允贤允礼这两个,其余的我还能做得了这个主!”
邵玉堂显然没想到恩师会这样大方,这样的大方,他却完全不想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