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可是嫌弃她的父亲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宰相了?其实这倒是无妨的,纳妾嘛,是个可心人便好,倒也不必门当户对。”老王妃有些不解,按理说,映雪这姑娘确实不错。
若不是她对姬临峰的心已经这样明显,老王妃怕是要动纳给自家儿子做妾的心思。
姬临峰沉思片刻:“门当户对这些侄儿倒是不在意。再者,若不是……若不是他膝下无嗣,我们这些兄弟,只怕会比裴府更惨。侄儿只是心中有些不忍,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你这孩子,这便是你不对了。她今年已经十五,秋日便要及笄,哪里还是孩子了?再说了,你心疼她,谁心疼你的两个娃娃?你敢保证换个乳母,便不再有今日的疏漏吗?倒是这映雪,我瞧着挺懂事的,若真的跟了你,定会好生看顾你的两个孩子,你倒是可以安安心心跟着你伯父做点事。”老王妃有些不满,英雄气短,怎么能做皇家的子女呢?
皇家的子女,首先要做的便是摒弃所谓的儿女情长,从大局出发,从利益出发。
这些年,她便是这样教导她的几个孩子的,当然,除了她的幼女。
姬临峰被老王妃这样责备,却还是坚持道:“再看看吧,我也担心她只是为了哄我纳她,真的进了我的亲王府之后,谁敢保证她不会是下一个潘氏呢?”
“你既这样说了,那婶娘也不催你。你且多多留心,确实不能再弄个潘氏进府了。若不是潘氏,你两个孩子何至于这么早就没了亲娘?哎……”老王妃眼角沁出几滴泪,不再多说了。
映雪见这婶侄两个出去说了半天的话,虽然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但她见姬临峰眉宇间的那一抹忧愁,便能猜到几分。
姬临峰亡妻的事她是听说过的,说是被妾室下了毒药,若不是御医抢救及时,只怕是要一尸两命。
出了那事之后,姬临峰便将仅有的两个妾室全部遣散了,潘氏直接被赐死,虽不曾牵扯她的娘家人,但下面的人擅长察言观色,还是把潘氏的娘家父兄全给赶出京城了。
姬临峰已经一年半不近女色了,心中对女子的猜忌和防备,只怕会随着时间越发强烈。
加之今日又有了乳母这样的例子……
映雪心中不断盘算着,待姬临峰请来的大夫一到,便将乐乐交给容菡,说去帮忙采药离开了。
那大夫因雪天路滑姗姗来迟,只得连着请罪三声,检查完小郡主的烫伤后,便苦着脸道:“殿下,老朽知道个非常管用的偏方,乃是用怀孕母鼠腹中尚未长皮的幼鼠泡制的老鼠油。此方虽好,但是巨臭无比。老朽家中尚存一罐,却被老朽的婆娘借给邻居使用了,因是年前的事,至今才不过二十余日,尚未归还。殿下可着人在城中打听,老朽也回去索要,以免老朽那邻居给用完了。”
“臭?有多臭?可真的有效?”姬临峰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偏方,臭不臭倒是次要的,他只怕忍受了臭味之后却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