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高氏点头,掏出包钱的手帕给他数钞票∶"还有檀香和蜡烛,有的话都买。草纸再买两包,今年多烧点儿。
余成接了钱,转身就出门。
周秋萍头痛,说阿妈∶"这都什么光点了,你还让他跑来跑去于什么
周高氏却一本正经∶"你想把我劈成几个人用啊?他不跑腿谁去跑腿?叫你找个男人你又不找,我还得自己找人干活。
周秋萍毫不客气地怼回头∶"我也没说不让你找老伴啊。你找个现成的,不就成了吗
"你个死丫头,当妈的人了,嘴上还不把门
余成倒是没有故意磨蹭,他开着车,来回不过半小时就将东西买回来了。
可是周高氏还是不放他走。
因为不管是羊还是鸡鸭,都还活蹦乱跳的呀。宰羊杀鸡这种事总不能让女同志来吧?还得他明天一大早起来干活。
周秋萍哪里看不出阿妈的意思?可她从来就没能成功说服过阿妈,她能怎么办?只能由着他们去。
两个都是成年人,应该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至于她自己,赶紧洗洗早点睡吧。
过年大扫除什么的,果然应该包给家政人员,实在太累了。
周秋萍搂着两个女儿,一觉睡到天亮。
她觉得时候还早,外面却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余成跟阿妈也不知道啥时候起来的,鸡杀了,羊也宰了,都已经剥了皮,正泡在水里清洗。
余成看她跟女儿下楼,招呼道∶"早饭在锅里,先吃了饭再忙。
周秋萍感觉有点怪异,好像主客颠倒了位置。
院子门响了,大伯娘手上拎了筐菜走进来,招呼道∶"东西放哪儿
本地现在的规矩是谁家力宴席,过来吃饭的左邻右舍都要派人(通常是女主人)来帮忙。
周秋萍吓了一跳∶"大伯娘,你怎么这么早啊
"早啥呀?做席面可花时间呢。你家不是还要开祠堂吗?当然得早点准备好。
周秋萍疑惑的转过头看阿妈。怎么又要开祠堂?之前也没听阿妈提呀。
周高氏忙着烫鸡毛,头都不抬∶"是该赶紧,得把青青和星星的名字写进族谱里。
周秋萍感觉怪怪的。
本地规矩,女人名字不上族谱。能上族谱的,那都是留在家里招熬要继承香火的。
说实在的,周秋萍一点儿也不在乎族谱。她甚至一看当年破四旧不够彻底,没把这破玩意儿彻底破光了。什么宗族?有个屁意义,就是封建余孽。
只是这种话,她只能咽在肚子里,起码不能现在说,否则就是成心不想过好这个年。
余成看她站着发呆,又催促了一回∶"你先吃饭吧,羊我来收拾,尝尝我的烤全羊。
周秋萍大吃一惊∶"你还会做烤全羊
余成乐了∶"正宗的啊,南斯拉夫烤全羊,我可是正儿八经学过的。
周秋萍满头雾水,搞不懂他怎么和南斯拉去也扯上关系了
她本来还想用这只羊做只全羊宴呢。
算了算了,直接烤也行,不然太麻烦,还不晓得要做到什么时候。
羊肉烤了,羊杂刚好用来做羊杂汤,用来配馒头或者面饼子吃都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