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强感觉从进了夏天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走背运。
摔个小孩没摔死,反而被抓了个正着。
然后周秋萍就发了疯,一直跟自己闹腾,还硬逼着自己离了婚。
冯二强当然看不上这只不下蛋的鸡,尤其这只鸡以后都没了下蛋的机会。她不提离婚,自己也要休了她,省得害自己绝后。
可这女人实在恶毒,居然害自己上学习班。
镇上办的学习班,里面关的全是交不起超生罚款还有提留款的人。日子要好过,就怪了。
不仅是他,还有他老娘和大嫂。原先都已经塞钱可以放出来了。不知道派出所为什么又会突然间抽风,居然将他们重新关进去,愣是关足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的噩梦,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来。
等放回家里,大哥跟他吵,说地里的庄稼都是他掏钱请人收割的,所以粮食他得拖走一半给人付工钱。
大嫂又咒骂他,说他无能,害惨了一家。
就连老娘都没给他好脸,从早到晚骂个没完没了。
他实在烦的吃不消,又跑去打牌。
奈何人走背运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牌桌一上,他连家里剩下的口粮都输得—干二净。
冯二强想来想去,最终将罪魁祸首敲在周秋萍头上。
要不是这个贱货闹腾,不肯生儿子还闹离婚,自己至于这么惨吗?全是这个丧门星害的,自己要放过她的话,祖宗八代都不会放过自己。
冯二强怒气冲冲地找到了下河村,却发现她家铁将军把门。
他再跟村里人一打听,才知道周家变了天。他那位便宜大舅子被赶走了,周家的小洋楼也被自己岳母收了回去。
没错,在冯二强眼中,只有男人休了女人的份,没有女人离开男人的理。
就算离婚了,周秋萍还是自己的女人。她娘家又没兄弟,她的东西自然足于自己。
冯二强兴冲冲的,准备鸠占鹊巢。
结果大大爹家不是吃素的,既然他们之前已经承诺会帮周秋萍守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这会儿当然不会便宜冯二强。
后者正在砸锁呢,大大爹家的狗就冲了出来,对着他一顿撕扯。
冯二强跑的鞋子都丢了一只,哪里还敢再停留,只能赶紧逃之夭夭。
他的怒气膨胀到了极点,听人说周秋萍在县城,就找到了宁安县来。
也是凑巧,周秋萍下了公交车,居然叫他一眼看到了。
他跟在人后面,一路追到卫校。
然而卫校的门卫特别尽职尽责,看他的样子就不肯放他进去。
他好话说了一箩筐,想伸手摸包烟贿赂门卫,结果兜里只有两毛钱。
最后冯二强没办法,是翻墙进的卫校。他是建筑工,会盖房子,本来就爬高爬低的,这个院墙还真难不倒他。
可惜进了卫校也没用啊,这么大的地方,他上哪儿找周秋萍去?问人,人家都摆手,说不知道。
正当他跟只没头苍蝇似的绕来绕去时,可算有个女同志主动上来询问∶"你找周秋萍干什么?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人,她是我老婆。
没想到那女同志居然满脸狐疑∶"你是她爱人?怎么可能?她都已经……
女同志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