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方的酒店高层你一言我一语,充分表达了自己对杨秀妮既往工作的认可和目睹悲剧发生的伤痛,全然忘了在曹总开口之前,他们已经悄悄达成默契,要将跳楼自杀的员工彻底钉在耻辱柱上,锤死了她失职无理取闹想吓唬人结果真摔死了的罪名。中方的高层面色凝重,人人都紧抿嘴唇,一语不发。
李.建国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曹总,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说什么话都没说。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杨秀妮母亲鸣鸣的哭声和她父亲压抑的抽泣。
曹总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事已至此,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杨秀妮同志走好。我们准备为她办个小型追悼会。让我们同事都来缅怀杨秀妮同志。
她堂哥先跳了起来∶"你地系起度颠倒是非黑白,你地害死听我个妹,你地要赔钱,起码赔十万蚊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这是讹诈
曹总皱眉,用谴责的眼光注视着对方∶"同志,你真的是杨秀妮同志的兄长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你妹妹?你要杨秀妮同志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吗?你了解你妹妹吗?你知道她多热爱这份工作,多热爱我们酒店吗?你知道她没做好工作后有多自责吗?你知道为了消除失误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们有多努力吗
"你呢个冷血的资本家,你就系.…
"好了!"一直闷声不吭的杨父突然间暴怒,"吵咩吵?阿妮做错吃野,丢佐国家呀架,仲嫌我地不够丢架啊?呢个丫头,我起屋企日日追住她叫她好好做野,她做咩野就不知道珍惜份工
说到后面,怒气渐渐消失,他声音哽咽,剩下的只有悲痛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秀妮被选上过来当服务员时,他们全村都轰动了呀。这可是要跟外宾打交道的,多么光荣的一份工作。
他的女儿以这份工作为荣,他的女儿如此热爱酒店。女儿走了,他还要让女儿走的不安宁吗
未老先衰的父亲捂着脸哭出了声,他痛苦又羞愧,为女儿的死痛苦,为自己在来的路上居然听了侄子的话,想让酒店好好赔一大笔钱而羞愧。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人活一张脸啊,他怎么能开得了口
年轻男人还想说什么,他的叔叔婶婶却成了叛徒,不停地自责,翻来覆去就是懊悔平常没教好女儿,让这孩子接待外宾时还犯这么重的错误。
还赔钱呢,他们根本没脸张这个嘴。
曹总拿出了解决方案∶"杨秀妮同志虽然有错,但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她是位优秀的职工,现在她走了,我们酒店不能当没发生事。这样吧,我们酒店开会讨论过,决定给杨秀妮同志抚恤金,用于办丧事以及您二老今后的赡养。
杨家长男可算是抓住了话尾巴,瞪着眼睛喊∶"烈士,起码要俾我个妹评个烈士
得不到钱,他必须要拿名。政府要给烈士子女好多照顾政策呢,他这个堂妹又没结婚生孩子,那照顾肯定得照顾到他这个杨家继承人头上啊。
结果曹总还没发话,杨父先骂出了声∶"做咩野就是烈士啊?又唔系杀日本佬,个地系国际友人。
曹总也微微蹙额,做出十分为难的模样∶"如果给杨秀妮同志申请烈士的话,恐怕不合规定。而且,会让外宾感觉很不舒服,甚至以后都不想踏入这片土地。
"不评不评。"杨母抽噎着表态,"阿妮没做烈士呀事情,不能做呢种事。
曹总盖棺定论∶"我们会争取给杨秀妮同志多申请点补助,以后酒店每个月都会给您二位汇150元钱,作为抚恤金。
老两口都吓了一跳,一个劲儿地表示,他们不能拿这钱。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女儿给单位丢人,,给国家抹黑了。他们只想赶紧把女儿带回去,省的这丫头还在丢人现眼。
曹总握住杨母的手,眼神坚定∶"应该的,秀妮同志犯了错误也是我们的同志。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我们应当照顾好秀妮同志的家属,让她也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