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凝望了徐少晖好一会儿,对他端杯示意,喝尽杯中酒之后,道:“首辅对手足一向宽仁,倒是我们这些庶出的兄长,对他不够周到,常年醉心于吟风弄月的闲散光景,不能为他分忧。”
“若是这样,再好不过。”徐少晖为彼此斟酒。
三老爷明确地表态:“请府上老太爷口下留情,不要给首辅平添烦扰。”顿了顿,又道,“公子的话说得过于婉转,我仍是听出了些意思,请徐家放心,首辅夫人在萧府内宅,会过得顺风顺水,遇到什么事,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
三老爷淡淡地一笑,“以往真是没看出,首辅夫人是有福之人,竟有你这样的益友。”
“谬赞了。”徐少晖笑道,“相较而言,林夫人对我师妹,才是真正的肝胆相照。”
三老爷颔首,“明白了。你师妹也的确聪慧过人,这样的人,有人心甘情愿地两肋插刀,本事再正常不过。”
随后,徐少晖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京城近日一些新奇有趣的事。
三老爷仍是听得多,说的少,神色倒是很温和。
两人都不是贪杯的人,喝完一壶陈年梨花白,便没再要酒,闲话几句,行礼别过,各回各家。
三老爷回到萧府,到了外院的居处,坐在窗前沉思良久。
毋庸置疑,徐少晖非常会说话,哪里是为了祖父的心思犯难请教他,分明是在威胁他。
徐家进一步,便是贵为侯爷的老太爷上折子弹劾萧拓治家无方,家中嫡庶混淆不清,要是把萧拓惹毛了,萧拓会怎么做?
徐家退一步,便是安于现状,静静观望,唐攸宁在萧府过得如意,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但凡觉着唐攸宁受了委屈,便重拾弹劾萧拓一事。
这种方式的撑腰,再强硬也再奏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