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株树下,手指尖儿颤颤向那已有几人粗的树干触去。
垂眸间,她瞥到了那裸露在河水中的粗壮树根。
恍惚间,她似是看到了当年水中的自己,以及,那轻轻划过自己鼻尖的细长手指……
“这里,就是那个你絮叨了上万遍的河边啊?”长耳见午泽神色有些异常,也收起了平时的嘻嘻哈哈。
这株枫树已在这里站了千多年,平时又无人修剪,树冠长的极其肆意自在,团在头顶上,像是一柄形状不太规则的绿幽幽大伞。站在下面,真是一个避暑的好所在,清幽阴凉。
“嗯……”午泽黯然应着,转而便又仰脸向头顶树上落着的乌鸦询去,“鸦公公,当年,你真的把他平安送到都城了吗?”
鸦公公点头道:“属下是在亲自将他送入城中后,才返回的苍梧之野。后来,属下也被王上责令,不准离开苍梧之野半步,便也无从得知他后来怎么样了。”
“那就好、那就好……总算在灭国前,他平安离开了……”午泽呐呐说着,手扶着树干,双眼慢慢垂下。
蓦地,她瞥到了树干上的痕迹,脸上有甜甜的笑容荡漾开来:“这么久了,居然还在……”
长耳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细看。
“这句是他刻得……哈哈,这句是我刻的!那时,我还不识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呢,他可是我的启蒙恩师……”午泽看的不亦乐乎。
“宫、商、角、徵、羽……泽泽,岚枫……嗯,你们可真够无聊、幼稚的……”长耳撇着嘴,一路看下去,“泽,你的字,那时就这么难看,现在还是这么难看,近千年了都没有一丝长进啊……嗯,他的字,倒是极漂亮,呃,这句是‘我在等你,你为什么食言’……他在等谁?是谁食言了?”
午泽茫然的看向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