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表年轻了,心好像也年轻了的人走起路来,都快捷了许多。不知是否上天安排,巧合之事总会撞在一起。
当他回到租屋时,雨花正靠在窗边,蹙着眉头远眺风雨。
“雨花!”
他在楼下叫了一声,还向她招手。
“你也休息呀!”
那青涩的少女,便睁大了眼睛,去望窗下的人,窗下的人也在笑着回望她。淅淅沥沥的雨中,那人高兴得好像一点也没有她在这城里遇到的许多困扰。她突然就有点羞恼,转过了头。
顾川噔噔噔跑上楼去,打开房门,摘下雨衣,见到雨花正装作漫不经心地在插花。
“你这是从哪里带来的植物呀?”
他走近雨花旁边,一种好闻的味道,叫雨花低下了头。
这女孩用蚊子细的声音答道:
“我老师有些不用的盆栽,我就带回来,装在窗边上,想着,把这里弄得好看一点。”
她的心思细腻,一直想把这同村人临时的住所打扮得漂漂亮亮,顾川是知道的。
“那你真是有心了。”
他由衷地赞叹道。
雨花的头更低了,有种古怪的沉默与寂静……就是不再活泼了。
而那时,顾川的注意力被雨花手中的盆栽吸引了。在这个穿越者的眼里,一切这世界的东西都是新奇的。他没见过这种花,就问:
“这是什么花呀?”
那是一大片的绿叶里,零零星星地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
“这是小绿萝花,只在离日照村很远的一处高原里开放,以前很受落日城贵人的追捧,养殖多了,也就寻常了,成为一种简单的礼仪装饰花朵。”
雨花低着头说完,长久无声。
她抬起头来,却见到顾川就坐在另一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
顾川没回答,只反问道:
“最近,你过得还好吗?总觉得你的心思好像很重。”
十个人里有四个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改住在雇主的家中。如今还住在这儿也就剩下六个,河岸,卵石,雨花,山桃,清露,还有他。
雨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道:
“还好吧。”
“你的那个搞祭典仪式的老师或者你的同学们没欺负你吧?”
同学是个有点奇怪的词,雨花大致理解为一起半工半学的学徒的意思。
她笑道:
“也没有,不是这些啦!都没有的!我觉得落日城的生活还是很好的。”
“好在哪里呢?”
少年人照旧不放心,笨拙地说话像是一种强迫的质询。他一边说,一边取出换洗衣服还有大的软布,装进袋子里,说自己准备去街道的公共浴室院洗个澡。
“好在……”雨花不知道怎么说,双目望向窗外灰闷闷的高墙,只道是,“你说过一个词,说城市里的生活光鲜亮丽……我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所谓的公共浴室院没有温泉,个人洗浴是个高收费的服务,一般也就是用河水烧的大浴池,少人的白天基本不限时。
等到他穿着干衣服,整整洁洁地穿过重叠建筑里长长的小廊回到住所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已经把晚餐准备完了。
只是少年人们有一起吃饭的传统,少一个人啊,都不准备开伙。
“河岸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