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司徒袁隗被面前的狄清,蛮横的表现气得说不出来话,身子堪堪欲坠,身旁急忙有人过来搀扶着。
“狄清,放肆,那是司徒大人。”从后赶上的侍卫脸色阴沉似水的低声道:“这可是三公,你……你。”
“什么他妈的三公,老子打仗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他们,现在在老子的头上说三道四,遗指神气,凭什么啊!老子在昌黎城浴血奋战十几天,一个援兵都没有,我们两千个兄弟跟十二万鲜卑打了整整十几个日日夜夜啊!他们去哪了,他们干什么去了?十几天,卢龙塞的援军都没有来,真当我们是铁人啊!打不死吗?你们知道吗?昌黎城最后能守下来,整个昌黎城四万百姓,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堵上了,这才能保得辽东一片安宁,保得大汉安宁,我们浴血奋战,你们高坐庙堂,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定我们的生死,我狄清第一个就不服,老子戍边不是为了他们这群当官的,是为了当今天子,是为了辽东百姓,是为了大汉的百姓。我们的汗水,我们的血水,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当官的流的!”
狄清越说越激动,他感到很委屈,打了胜仗本应该很高兴,可是如果没有皇甫岑,那么辽东这一仗还能打赢吗?没有皇甫岑,自己这些人就是被大汉弃之的炮灰,卢龙塞竟然一兵一卒都未派,竟然连让自己往洛阳传捷报都不让过,白马义从死命的拼杀换来的竟然就是这个,谁干!谁干!
狄清这番骂,没有头里,没有逻辑,只不过他是记得皇甫岑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就这么说了出来。
身旁围绕在一起的太监宫娥,甚至侍卫、官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血人一般的草莽,他们竟然敢指着三公的鼻子大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恐怕自己的下巴掉下来。
“好!”
一声厉喝,天子刘宏从人后闪了进来。听到这阵阵的怒吼,当真见到几分当年皇甫岑大骂天下名士的样子。
“陛下,他带刀,陛下不要……”
一旁拉着的太监没有说完,便听见天子刘宏一声怒骂:“滚!”天子刘宏脸色震怒的看着太监,走到狄清的面前,缓和脸色,用手擦了擦狄清脸上的血水、汗水、泪水,拍拍他的肩膀,深沉地说道:“你们都辛苦了!”
狄清一怔,浑然不解的看着走来这人,年纪不大,衣着很庄重,神色也不同常人,不过他眼中泛着泪光,却没有常人对自己这些人的鄙夷。
“狄清,这是当今天子!”
那侍卫惊恐的跪倒近前,拉着狄清的衣襟,提醒道。
“陛下?”狄清一怔,转回身看着一旁慌忙跪倒的众人,神情凝重的重复问道:“陛下?”
“嗯。”天子刘宏点了点头。
身后的阳安长公主看到面前几人,嘴角微微一笑,低语道:“这份姿态,这份癫狂,还真是他的兵!”
“对,这就是皇甫爱卿的兵。要是没有几分胆色,没有几分傲气,他们能守得下来,他们能打得十二万鲜卑血本无归?”天子刘宏大笑,三个白马义从,每个人眼角的泪水,全部都被他擦拭掉,他们竟然敢对三公司徒袁隗拔刀,还敢大骂他们,除了皇甫岑的兵有这份胆子,这个天下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