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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挑了挑剑眉,扬了扬竹简,怅然道:“偷得浮生半日闲,闲卧云间枉寥然,燃尽余香冬渐尽,烬罢红泪伴春眠……”

兰奴提着雪裙,转过廊角,一眼便见刘浓歪歪斜斜的靠着廊,冲着猫群,百无聊奈的咏赋。鲜卑女子恬静一笑,上前万福道:“小郎君,且来,试服。”

“嗯,甚好!”

刘浓剑眉一扬,嘴角带笑,大婚大婚,总算有事与他相干了,当即背着双手,反握竹简,迈着大步来到中楼。

中楼,娇娥云集。

刘氏正在摆弄喜服,杨少柳秀立于一侧,眸子凝视喜服上的暗纹,时而眉心微皱,倏而歪着脑袋,好似对暗纹有所不满,夜拂侍于她的身侧,不时把喜服掀起来,好让她看个仔细。嫣醉捉着一条朱色玉带,东瞅瞅,西瞄瞄。而巧思、留颜、雪霁、研画等大婢,绣履若穿花,踏来转去,翻箱倒柜忙个不停。

晋承汉制,汉袭周礼,喜服乃玄色深衣,类同刘浓昔日乌衣装,滚边为赤红。

刘氏一把拉过刘浓,笑道:“虎头,且来试喜服,若有不适,柳儿亦好即改。”

“哼!”杨少柳哼了一声,转过螓首,下巴略翘。

刘浓淡然一笑,在碎湖与革绯的帮衬下,耗时三刻,方才着服完毕。

头戴宽八寸,长尺六之爵弁。爵弁乃三十升细布,黑底赤边,前窄而后宽,状若乌雀展翼,是以又名雀弁。身着缁衪纁裳,白绢单衣。脚蹬赤色舄,履尖若船,微翘寸余。暗纹分布于左右双肩,左为蔷薇,右为海棠,若不细看,辩之不出。

杨少柳明眸流转,皱眉道:“尚有不妥。”

“阿姐,极其合身,勿需再改。”刘浓伸展了下手脚,喜服繁复无比,杨少柳的刺绣臻巧致极,一针一线,恰为量身定织。

杨少柳道:“不妥!”

刘氏瞅了瞅儿子,又撇了撇杨少柳,嘴角弯起浓浓笑容。

嫣醉唯小娘子之命是从,嘟嘴道:“小娘子以为不妥,即为不妥。”说着,窜到刘浓身后,将身一蹲,便行解刘浓的腰带。

革绯瞥了眼小娘子,见小娘子嘴角丝巾翘着,心中一乐,嫣然道:“小郎君,确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