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黎溯此等容貌的诱惑力,在他们这些低阶小辈看来,是万万抵御不住的。

他们的修为果真不到家,光是看着那张脸,就忍不住浮想联翩,若是黎溯是一个祸人的妖物,此时他们估计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但他们又何尝会知道,即便连修为即将迈入大乘境的几位大能,在见到黎溯的容貌后,也没有几位能抵住诱惑的,最多比他们会稍微隐忍些,在表面看不出来而已。

那个为首的弟子也愣了好一会儿,接着还是转开了目光,不过暗沉的眼底却隐隐有异样的光彩闪过。

阶下之囚,反正迟早都是要死,那么死之前,何不给自己畅快一回呢?

这人害得他父母双亡,他自然不想轻易放过他!

反正看守黎溯的人中,也有他苍枫城的长老,并且占着一定的主导地位。

而他的舅舅,便是苍枫城的代理城主,也即将是下一任的城主。

他这个少主的命令,他们自然不会不听。

想到这里,男子的唇不禁的舔了舔,露出毫不避讳的贪婪。

而一旁的顾炀,也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尽收了眼底。

他已经快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了,他眯起双眼,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此时有多怒。

他将指甲戳进掌心,十分用力的,尽管血液滴滴落在晦暗的地面,并且伤口也在不断加深,可他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任由那暗红的血液滴落,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他心底冒出的那惊涛骇浪的怒气。

他知道眼下不是暴露的时候,他知道他还得忍!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只是面上的冷意却比方才更甚了几分:“你什么意思?师尊不过是冒充了一位弟子而已,何遭你们如此相待?”

不必问顾炀也知道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肯定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了,若不是有大且大过,那帮人是万万不会用捆仙锁束缚住黎溯。

以黎溯如今在仙灵界的地位,那些人想动他,也得问过他已经出去自立宗门的,近十位师兄师姐。

要知道他当时在云凌的时候,可是众位师兄师姐的掌上宝,他们怎么可能容忍这群人这般对付他们的小师弟?

那名弟子在此时才收回了脑中各种对于黎溯的臆想,他无视顾炀脸上的怒气,讥讽的笑笑:“自然不是为了这点小事。”

转而话锋一转,对着顾炀不疾不徐道:“你可知……魔君冥苍已冲破了封印?不必问,我也知道你是知晓的,因为你们那个大师兄,早把你们在岭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魔君的青梅竹马,导致十余年前仙魔大战的罪魁祸首,又是导致此时魔君如今冲破封印的罪魁祸首,你觉得他此等的存在,还能被仙灵百家所容吗?”

何况还是害了他父母的罪魁祸首——这一句男子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是极为想说出口的。

“呵呵……我也不瞒你了。几日后,各位前辈们便会在谷中的祭坛开设灭灵阵法,到时你们的师尊便会神行俱灭,在这天地之间化为虚无!”

顾炀神色一沉,握着剑柄的手在隐隐发颤。

“诶,你别这么看我。”那弟子耸肩笑笑,“这可不是我能做的决定,这可是仙灵百家各位宗主共同商议了半月的结果,怪就怪你师尊他自己,十余年前的仙魔大战造成了多少伤亡,不用我与你说吧?何况此次围猎,回来的弟子寥寥无几,各宗门更是何其伤亡惨重。如今的一切也只是他咎由自取罢了,怨不得我,我如今抓捕,也不过是在听命行事而已。”

“当然各位前辈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自然不会难为你们龙莲的弟子。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顾炀脚下的地面,已经由于他手上之血的浸染,变成一片枯败的黑色,天知道他这一刻多想将眼前之人挫骨扬灰,让他那张满带嘲讽神色的脸再也笑不出来,可是当他看到黎溯眼中那明显的劝慰神色时,又暗暗忍住了。

只是那张往常俊逸非凡的脸,也不知是因为血液的流失,还是被话语所打击的,那张脸在此时显得异常苍白,仿佛都已没了生气。

远在他身后一直没有上前的甄煦,看着顾炀那略微颤抖的背影,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翘。

而在见到那几人将要把黎溯带走时,他陡然换了个面色,脸上怒气盎然,他上前嚷道:“你们凭什么带走他?那关他什么事?他有什么错啊!”

刚刚转头的那名弟子,转过身来丢了冷冷的一句话:“奉众为宗主之令,求情者按同罪论处。”

说罢,便随同驾着黎溯走的两人,一同走了。

“你们这群混蛋!不要带走他!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甄煦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却没有人回应他,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直到腰间被顾炀扣住,人无法再前走,直到见到那群人慢慢走远,到直接看不见踪影,仿佛隐忍了许久的眼泪,才在顷刻之间夺眶而出。

转而他又把怒气,发泄在了眼前不让他追去的人身上,他用力捶打着顾炀,嘴中用接近嘶哑的声音嚎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抓住我干什么?去救他,救他啊!黎子要死了,我不能要他死,我不能让他死!我要去救他,你松手!你不是爱他吗?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吗?啊!懦夫!!!”

一直到此时,见那些人已经走远,知道甄煦已经追不上了,顾炀便毫不吝啬的松开了手。

要不是黎溯吩咐,他绝对不会碰他,更别说束缚住他的腰了,此行简直让他浑身不爽,因为他不喜欢碰触除了黎溯以外的任何人。

顾炀甫一松手,甄煦便脱了力般的跪倒在地,嘴中无力道:“你个懦夫……那些关黎子什么事儿啊。十八年前,他还没来这呢,为什么他要承担这些?为什么?”

虽然宛如低喃的话语,细若蚊蝇,可双耳一向敏锐的顾炀却还是捕捉到了他话中的紧要部分。

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他蹲下身,狠狠攥住甄煦的手腕:“你方才说什么?”

黎溯并没有被带到阴冷的地牢,而是被带到了一间厢房内,厢房外看守着数十名修士,黎溯草草看去,发现他们个个修为都不低,最差的竟也到达了元婴期,有一位修为更是到达了化神巅峰。

看样子他还是挺受重视的啊。

黎溯不由得有些苦笑。

那群将他掳来的修士,走进门后,便毫不温柔的将他摔到了床榻上。

床塌不硬,但是绝对没有现代的床软和,黎溯此时还濒临合体期虚弱的很,被这一摔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不由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