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一脸冰霜站在苏牧的面前,后者却只是淡淡一笑,指着对面的座位道:“余捕头请了。”
余海沉着脸坐了下去,而后又见苏牧举起酒杯来,朝余海说道:“余捕头,喝酒。”
咬了咬牙,余海吐出一口浊气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傍晚时分,残阳似火,余海醉醺醺地离开了苏府,腰间鼓鼓囊囊地,似乎让人老远便能闻到一股铜臭味。
他望了望即将落下的夕阳,看似无意地张了张手,而后往街尾走去,苏府周围的摊子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陆续散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陆续有人从苏府的周遭离开,而后汇聚到了城西的一处酒肆里。
酒肆里的汉子们也在喝着酒,不过他们用的不是小气吧啦的杯,而是脸庞大的海碗。
“笃!”
满满一海碗黄酒端起来,碗底放到桌面的时候,已经空掉了。
“三当家,那些官府的贼厮鸟终于都走散了,时不我待,这正是俺们的大好时机啊!”
“对啊三当家,俺们来杭州都一个多月了,弟兄们死伤了不少,却连那小白脸的毛都没伤到一根,今晚正是入他娘的好机会啊!”
被唤作三当家的汉子微微抬起头来,脸上一道疤甚是骇人,那双眸子如同受伤暴怒的大虫一般让人心怵。
“好!咱们今晚就动手!入他娘的让苏家鸡犬不留!”汉子一拍桌子,海碗竟然被震得碎裂开来,可见此人武艺之高强,俨然登堂入室了!
然而话音未落,旁边一脏兮兮的老道却冷笑了一声,阴测测地出声道:“石宝,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小白脸也不是省油的灯,心眼诡计最是多端,小心他给你来个请君入彀,到时候官兵杀个回马枪,看你这干兄弟是走得脱走不脱!”
若有熟悉南方情势的绿林人在场,说不得要骇得眼珠子都掉出来,这脸上有疤的汉子,正是方腊麾下十大猛将之一,与方七佛、王寅、厉天闰齐名的石宝!
此人出身摩尼教的训练营,身为最强者,素来是个不要命的疯癫汉子,而出言阻止的那个脏兮兮老道,却是摩尼教中最为神秘的道人,乔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