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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县这次行动,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把号称十一都子弟最多,兵器最利的陈家彻底消灭。这手段让其他各族族长也心内生寒,越发不敢小看这位县太爷。看来他这个举人出身的知县,比那进士出来的蔡建德,可要厉害十倍,自己等人不过一乡绅,万不是他的对手。

梁瑞民则是捻髯微笑道:“好心计,好手段,真不愧是我的孙女婿。将来我梁家的家业,还望朝佐你多多用心,替我照顾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后辈了。”

陈荣泰这位往日里呼风唤雨的人物,被五花大绑推到客厅中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吃了不少拳脚。能痴和尚边推边道:“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去祸害别人的老婆女儿,简直不要脸,该打该打。不过陈员外,你都吃的什么,能让身体那么好,跟我说说成不成?”

李炎卿则端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这本来是陈荣泰的座位,他不来,这椅子就只能空着。可今天,却是李炎卿大马金刀的端坐其上,地上一口口的箱子,里面放的满都是金银财宝,土地契约。

在攻破陈家大院之后,公人与洋兵的联军连同那些官兵,迅速控制了陈家的所有重要仓库,另有一支人马控制了内宅,不让有乱民趁机去在陈家女眷身上报仇。那些佃户们不比官兵,没有丰富的查抄经验,进去之后,东冲西撞,只抢了不少浮财,这大笔的金银,却还是落到官兵手里。

尤其他们一来怯官,二来打进陈家大院后士气已折,不似刚开始进攻时那般骁勇,哪还敢与官兵争雄?只好乖乖待在一边,看着这许多钱财归了官府,不住在心里后悔。

看着那几次与自己作对的陈荣泰,已经成了阶下囚,李炎卿冷笑道:“陈员外,别来无恙啊。往日里你不是很气派么?怎么今天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可不像咱十一都第一把交椅的老员外应有模样,来人啊,给他弄点水,把脸洗洗。”

陈荣泰却不服软,冷哼一声“狗官,你居然带领这些乱民洗劫乡绅之家,你可知你犯了何等大罪?且让你嚣张一时,他日自有你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陈翁,你可真会说笑话,洗劫?我几时带人洗劫乡绅之家了。我只是来替朝廷清缴积欠税款,清查土地,代理民词而已。别忘了,香山司法刑讼之权,应归于衙门,而不是归于你们这些乡贤。既然百姓告状,我就得替他们访查清楚不是?你家里有那许多刀枪器械,还私藏弩弓甲胄,已经犯了大罪,我查抄你又有什么错?”

“那些弩弓兵甲,乃是为了备倭之用,这事自有府里面的备案,你随时可查。”

“对不起,那备案已经作废了,难道没人通知你?”

就在此时,瑞恩斯坦骂不绝声,从后面走来,边骂边道:“哦天哪,这该死的……如果我们能早几天来,就能抓住一条大鱼。我的提升,我的奖赏,这下全都泡汤了。我就说该早一点来,结果你看看……”

李炎卿见他这副模样,忙问道:“老瑞,你中什么邪了?在那念叨什么东西呢。”

瑞恩斯坦没好气的将一朵白玉莲花和一封书信递到李炎卿面前“如果我们早三天来,那条大鱼就跑不掉了。我们两个人,哦主要是我,就可以得到奖励和提升。都是你要等待那些洋兵,才耽误了宝贵的时间。我早说过,有伟大的瑞恩斯坦伯爵在,你不必担心战争的胜负问题。给我一半的人,我就能将那些由乞丐、小偷、刘氓组成的雇佣军打个落花流水,他们只会耽误我们的时间,你看应验了吧。”

李炎卿只见那书信上写道:兹任命香山县开明士绅陈荣泰为龙凤圣朝广东督军兼参议院参议,总管圣朝广东钱粮,享受堂主级待遇。凡至广东公干之圣朝人员,必须无条件服从陈督军之命令,如有违反者,将受圣朝最残酷之制裁。落款处的名字,则是白云生,另外还附有一个莲花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