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佩刀,狭长如月,寒光扑面,名曰:贺兰长刀。这当然是秦国皇帝赵诚当年所赠的宝刀,不过这把宝刀也饮过秦军士卒的鲜血。当秦宋两国成为死敌之后,赵葵曾私下里要他将这把刀扔了,余玠并未放在心上,他不知道这也是朝中宰相列举他的罪状之一。
在余玠的心中,最好是自己亲自用这把刀将秦国皇帝赵诚杀掉。他向皇帝许诺,要用十年之功,恢复四川,还之朝廷。
谋士阳枋,正陪在身边说话。余玠刚赴任时,命人设招贤榜,因为他在两淮曾立下赫赫功名,人们都知道余玠是个有军事谋略的帅臣,一时间投奔他的人不少,这位巴川举人阳枋也是如此。
“大人,前方有军报称,秦人游骑近来频繁骚扰。”阳枋道,“在下以为,秦军又要大举攻来。”
“这并不为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余玠道,“只可怜成都府等西蜀之地,又要生灵涂炭了。”
“大人忠心边事,常夜不能寐。我等蜀人莫不以大人为父母。”阳枋顿了顿,又道,“只是大人可曾想过,贤臣总会招人嫉恨,过刚易折啊。”
“你要让余某如何?难道要我也学姚世安,巴结朝中相公们?”余玠将长刀插回刀鞘,发出悦耳之声,“余某平生不知何为权术?大丈夫只知马革裹尸,报效朝廷,一班走狗溜须拍马,与我何干?”
“大人忠君报国之心,我等不敢怀疑。”阳枋脸上充满忧虑,“只是大人失于圆滑手段,大人也是官场之人,倘若不能上下通融,则政令不行,权柄不保,大人的心血怕也要付之东流。内方外圆,方才是处世之道。”
余玠脸上闪过一阵茫然的神色,良久才道:“余某只求无愧于心。此非常之时,当有非常手段,以免坐以待毙,余某只能独断而行,至于是非功过,任他人评说。”
阳枋见余玠听不进去,也不再劝说,心说自己的这位大人太过刚直,他只希望朝中的相公们,还有皇帝,能够体谅重庆的一片忠心。
“十万火急!报……”有军士急急地从官邸外奔来,撞翻了阻拦的亲兵。
余玠心中一惊,连忙喝令道:“何事慌张?”
“成都府俞兴、嘉定(乐山)都统杨成急报,秦军自松、茂南下,直逼成都!”军士回道。余玠慌忙接过杨成的军报,一目十行,立即召集部下议事。
秦军来攻倒不令余玠害怕,只是令他担心的是,连嘉定的杨成都报了警讯,成都北的云顶山驻军姚世安却未有禀报,只怕凶多吉少。那姚世安与他不对付,但余玠仍立即决定自己亲率两万兵力,西援成都,因为能将秦军挡在外水最好。此时的余玠,并不知道皇帝的召他回朝的命令正在路上。
白马啸西风,大军践踏着秋叶,带着寒气直扑南下。
汉州(今广汉),西壁辉率领的左翼军,前锋进至云顶山,此前他进军顺利,并未遇到稍微的抵抗,只因松、茂等地宋军已经放弃。云顶山挡在他的面前,西壁辉急攻姚世安的人马,姚世安甚至未来得及派信使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