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从城门涌入只剩下两千人的秦国骑军,蜂拥着通过瓮城与外城之间的空地,直奔城内。
张士达偶然回头望去,猛然大惊失色,急切地呼道:“快关瓮城闸门,别让他们入城,他们是敌军假扮!快阻止他们!”
副帅王好古慌了神,想都没想,领着五营人马往城内奔去。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瓮城的闸门还是放进了不止五百位不明身份者。这五百骑兵一出瓮城大门,立刻露出了凶恶的本色,内城门口的老弱被他们在瞬间斩杀,立刻情势大变。
这股骑军正是察合台麾下的汉军、契丹军,张士达在他们入了瓮城之中才突然想起,他们口口声声自称秦王的部下,但是实情却是:赵诚的部下通常都是以“国主”、“国王”或“吾王”、“吾主”之类的敬称。张士达又发现他们有奔在最前面的人才配有秦军的制式兵器——贺兰长刀。张士达无比悔恨,但他的全部精力被城外汹涌而来的敌军给吸引住了,他只希望王好古能够成功截杀这股胆大妄为之敌。
成功入城的五百敌军,不愿下马与聚集在城头的秦军硬干,而是借着马力,往城内杀去。
主帅张士达已经无暇故及身后突入的敌军,因为蒙古人及仆从军借此机会一浪高过一浪地冲了过来。
箭石在城头与那早就被填平的护城河之间来回地飞行,在这由箭、石交织成的火力网下,仆从军推着庞然大物呐喊着直奔而来。
这一次蒙古人似乎更有备而来,准备了新的攻城器械,他们使用了行天桥,这是一种装在四轮车上的云梯,可以直接靠在墙上,自身的重量让城上无法轻易地掀翻。仆从军拼命着攀登而上。
守军伸出了木幔,抵挡着飞来的箭矢。绞链将装着铁刺的檑木绞起,那檑木两侧装着轮子,从城头上,顺着云梯直滚而下,那迎面而上的敌军被这可怕的如同夜叉的家伙撞下城去,粉身碎骨。所以这种的器械叫做“夜叉檑”。
而另一种安装着数百颗狼牙钉的拍子,也从城头上抛了下来,当面无不被拍成血筛,然后被城头上的绞链飞快地收回。这叫“狼牙拍”,它的每一颗狼牙,都沾满了血腥。
飞钩带着呼啸声从侧面扑向敌军的云梯,城头上数十位守军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云梯拉倒在地,发出轰然的巨想,连带砸倒了一大片。
敌军不甘示弱,幩轀(fenwen)车冲撞着城墙,而尖头木驴车与木牛车在掩护下,冲到了城下,内藏的敌军疯狂地挖着地道,中兴府土质较松,他们试图要将城墙掘倒。
从城下飞来数十个黑色的铁罐,十多个正好落到了城头,张士达以为是震天雷或者火油弹之类的武器,正想命人伏倒,却未料到那铁罐冒出大量的浓烟来。几个不幸被那铁罐包围的军士全神贯注地对付着城下的敌军,未来得及闭开,那浓烟将他们包围,令他们剧烈咳嗽,口鼻出血。
“毒烟弹!用面罩!”张士达冲着城下吼道。那毒烟既有易燃的火药成份,也有狼毒、草头乌、巴豆、砒霜等毒物,若是在这种烟雾的笼罩中呆得稍长,全身都会溃烂,远比那种仅让人窒息的毒烟更可怕。
那些担当杂役的百姓纷纷拼命地将蘸过醋的棉布条送了上来,捂住口鼻,防止吸入毒烟造成侵害。更多的人疯狂地用沙、破毡或者任何可以寻到的东西将那毒罐盖住。城下敌军趁机取得了不少进展。
“回回炮,巨弩,有多少射多少!”城头上身受毒烟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