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上前!”郭德海站在第二道防线的前面,挥舞着长刀,高声命令道。
数支陷阵营冲了上去,接替前方数处在蒙古军凶猛攻击下有些力不从心的袍泽弟兄。锋利的双手长刀,最大限度地发挥着长刀手的体力,锋利刀锋在阳光的反射下耀眼的光芒与寒意,刺痛了蒙古军的双眼,陷阵营同样疯狂的反扑止住了蒙古军节节前进的态势。在这一刻,秦军将士心中想的并不是什么功名与利禄,他们心头唯一想着的就是将对手杀死,唯有如此他们才得以活下来。
“再攻!”速不台再一次往战场上增加人手。
这一次来势更加凶猛,速不台孤注一掷了,纵是死在此地,他也要全歼了这股敌军。蒙古军在仇恨中迷失了,秦军在反击中忘掉了所有怯懦,双方只有以死来结束一切。数万人战成了一团,肢体在空中飞舞。残颇的身体抽搐着倒在血海之中,而活着的人如同立足于惊涛骇浪之中,不是被赤色的巨浪淹没就是被一个浪头击碎。
“撤、撤!”郭德海鸣金。第二道防线之内的弓弩手再一次编成一道严密的箭网,甚至因为双方交织在一起,还有不少自己人倒在自己的箭下,外围秦军趁机撤回到第二道防线之内,在肉搏战中他们飞快地损失了五千人。只有依靠着第二道防线,他们可以再一次占据着一点点优势。
战场上地态势又一次回到秦军的掌握之中。秦军借着马车的阻碍,再一次在背后无情地射杀着对手。蒙哥被一具尸体绊倒在地,在他抬起头来的一刹那间,他看到自己无数的儿郎呼喊着冲上前去,然后被弩箭的强大的冲击力射翻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最后惨叫着死去。死者圆睁的双眼让蒙哥地心在滴血。
蒙古军仍然没有放弃,无数同伴的惨死让他们更加凶狠地发动冲锋。在秦军那已经失去的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之间挤满了蒙古兵。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就要冲破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事情发生了突变。
“天地远,山川险,秦国男儿远征去。保家国,卫父母。人生哪能虚度日?剑气豪,角弓寒,袍泽弟兄共生死。噫吁兮,纠纠秦国郎……”
秦军的后阵之中。那些丧失战斗力的军士相互扶持着,同声高歌。他们伤痕累累,视死如归,嘶哑的喉咙里发出的仍然是豪迈之气,就是死也要面向敌人庄严而死。
似乎是应和这豪气干云地歌声,只见那坚固的蒙着铁皮的马车顶蓬突然打开,每一辆马车里竟然藏着五六位秦军军士。蒙古人大惊失色,就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中。无数黑色的带着火星的疙瘩从车上飞出,砸向他们地头顶,然后在耀眼的火光闪过刹那间,在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令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轰!”在不绝于耳地爆炸声中,无数的钢钉、钢珠、铁片在密集的人群中极速扩散,蒙古军惨叫着飞了起来,无数的残肢在空中竞相飞舞,现场成了一边倒的屠杀。那一刻。蒙古兵双耳失去了判断力。只有轰鸣声在双耳间回荡。
“不好,是震天雷!”速不台面如土色。这突然的变故。让蒙古军因为仇恨而驱使的士气迅速土崩瓦解了,这种火器以前他们只有在攻取中原的城池时曾经遇到过,可是秦军今天在这大草原上让他们又一次见识到了这种武器可怕地威力。这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可怕武器,又一次让蒙古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蒙哥和旭烈兀被他们的护卫们抢了出来,身后无数蒙古人惨死的尸首甚至让他们不敢回头。
“将军,怎么办?”蒙哥双眼欲裂。
“撤退!”速不台无奈地命令道。这一仗让他欲哭无泪,从未有如此一仗让他如此触目惊心,就在他以为就要稳操胜券的时候,他失去了继续攻下去的勇气。
速不台的这个不甘心地撤退命令来地还是有些晚了,他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也死了太多地人。秦军为了吸引他来攻也花了太多的时间,这本就是赵诚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场硬仗,一场猎人与猎物角色互换的游戏,只是很可笑的是,猎物总以为自己才是猎人。赵诚的耐心,让他笑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