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本王不敢妄断,你苟大人是本王认识的第一个宋国人,也算是有缘。”赵诚道,“若是苟大人太见外,本王就不高兴了。”
太学生钱估、李舫与陈时臣三人也来送行,这三人对赵诚有着极为特殊的观感,俱感赵诚称得上一个潇洒的“外国人”,其气度、豪爽与亲和让三人感到十分钦佩。
“国主辞去,万花楼地张三娘恐怕就要望断楼阁了。”钱估开玩笑道。
“哈哈,本王离开,不正好让三位公子有机会亲近芳泽了吗?”赵诚也哈哈大笑,“三位将来若是看腻了江南风物,不妨来我贺兰一观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雄壮之美。本王绝对愿做那好客的主人。”
“在下三人略备水酒一杯,为国王送行。”李舫奉上一杯水酒。
赵诚却将那酒壶端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好,还是国主爽快!”众人高声赞道。
赵诚抹了抹沾到嘴角的酒水,翻身跃上赤兔马,高声冲着史弥远等人道:“本王此次临安一行,印象深刻,此生无憾也。若是本王不短命。但愿还有机会再赴临安,一会天下文武英雄。”
说完,他掉转马头,赤兔马嘶鸣一声,扬起蹄子,一去不复返,唯有他头顶上的丝带在春风中飘扬。徐不放等护卫也紧随其后,呼喝着奔腾向北。胯下的雄壮战马掀起了官道上地尘土,绝尘而去,再也不回头。两边的繁花次第开放,一个比一个鲜艳夺目,采蜜的蜂群嗡嗡其间,正是春天最盛之时,只是这些远方地客人不再如来时地那样流连其中,不带走其中的一片春花。
芳草碧连天。在天地相交的地方,贺兰国王一行人消失了,人走道空,仿佛就不曾出现过一群远方来客一样。
“丞相,贺兰国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苟梦玉愣了半天。见身边没有其他人,才问道。
史弥远也在回想着赵诚方才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春日灿烂的阳光让他的双眼眯缝了起来:“谁知道呢?他这样的人生于大漠,本就是一个异类。”
苟梦玉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也懒得去深想。
“官家不是赏赐他许多财物吗?也不见他带走,还有那些皇家藏书。”史弥远地幕僚也问道。
“听说他将银两借给商人们,官家赏赐地上等绢绫和龙凤团茶都让那些西域商人给买下来,而且比市价要高一成,到时候只要在中兴府交给他银锭就行,他自己倒是落个轻松上路。至于那些书嘛,官家虽已经诏可。但还需要时日才能汇集周全,这贺兰国王却非要官家给他一个诏书,生怕我朝反悔似的。”史弥无道,“这位贺兰国王真是个妙人啊。”
送走了贺兰国王赵诚,大宋君臣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没人提起,大多数朝臣在一个月之内就会忘记曾有这么一个人来拜会过自家皇帝,没有会主动想起。而临安城内有名的万花楼。生意却是红火起来。人们纷纷八卦着那个刺杀之夜发生的一切,赵诚曾光临的那间包厢成了豪客们争相一坐的热门。张三娘的身价也水涨船高,艳播四方,免不了有她与贺兰国王地所谓风流韵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什么国家大事,那都是与自己无关地,尽情享受着西湖歌舞才是最紧要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