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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国王赵诚在万花楼中与三位太学生高谈阔论,权相史弥远第一时间得知赵诚这一整天所有的行踪。
“相公,那贺兰国王在诸外蕃商人中颇有威望,这倒是令在下有些意外。要知道,这些外蕃之人,大多来自不同蕃外,均异口同声说贺兰国王英明无双。”幕僚道,“由此可见,这贺兰国王倒也是一贤王也。可不过,这对我大宋朝恐不是一件好事情,尤其是其身为汉人,又懂我汉家百事,言行举止,与我汉家文士无异。此人若是掌军国权柄,恐是我朝大患也。”
史弥远坐在书房里的软椅上,品着茶,十分逍遥。他心中感叹自己活到这份上也知足了,自从自己诛了韩侂胄之后,官位一升再升,在宁宗朝任相十七年,又亲手将一位皇帝送上了皇位,地位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唯有感叹这岁月不饶人,岁月让他不得不逐渐地放权,然而他在朝中的地位却是无人能撼动地,即使是淮东李全一事让他一度十分被动。
“他不过是蒙鞑一藩王罢了,能掀起多大风浪。他这次出使我朝,我等好礼相待,不让他指摘我大宋朝无礼就是了。至于和约之事,那是不可能的,史某虽当朝第一重臣,却也不想让自己成众矢之的。”史弥远轻笑道,“史某看不出,与蒙鞑约攻金国,与我大宋国有何益处?”
他浑不将赵诚出使宋国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其实也是大宋君臣所有人地心思,满朝文武虽将金国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但若真是要灭了金国,又恐与蒙古当面,更不想当年徽钦二帝被掳之惨祸重现。诚如赵诚智囊王敬诚所分析的那样,只有真正当了金国被灭的那最后时刻,宋国人才会想去分一杯羹,甚至想得一缓冲之地。
“相公,但有一事……在下不知……不知当讲不讲?”幕僚吞吞吐吐地说道。
史弥远不悦地说道:“这里仅有你我两人,有何话不可当面讲?”
“相公,属下今天在西湖边上,远远地瞧了几眼这贺兰国王。这贺兰国王让人过目难忘。”幕僚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史弥远的脸色,又接着道,“听有礼部地小吏私下谈论,这贺兰国王好像与那济王面目神似……”
“什么?”史弥远还未听完,腾地从站了起身来,“难道……”
史弥远做了亏心事,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相公多虑了。济王早死,这是人所共知之事。”幕僚道,“那济王赵贵和在湖州被赐死时,属下还奉相公之命,亲自查验过呢!”
“你办事,我放心。”史弥远心中稍定,“济王之事,朝野多有议论。朝臣们虽拿我没有办法,不过若是再有人挑起济王谋反之事,恐怕又多事了,让本相心中厌烦不已。”
正当史弥远与心腹议论着,忽然书房门被下人从外面撞开,一位门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蠢材,何事慌张?”史弥远大怒。
“相公息怒!”门人连忙跪倒在地,“有紧要之事要向丞相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