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人,塔思千户求见!”有护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禀报道。
赵诚打量了一下正手足无措的帖木儿一眼,吩咐道:“把你这一身外袍脱掉,包裹着你的刀,扔进水池里。”
赵诚又指了一下一个靠在花坛边的木板道:“你拿着这块木板,站到墙底下别动!”
帖木儿愣了愣,张口欲言,还是下意识地服从了赵诚这个不是命令的命令,就如同一名士兵对自己的长官那样。
前院之中,撒马儿干城的蒙古驻军千户塔思,今天的心情极为郁闷与愤怒。大概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所有的手下人都丧失了应该有的警惕,就像是打盹的狼一般,连狐狸都敢欺负。昨日深夜时分,手下的三位百户在豪饮达旦之后回城外军营的路上被人截杀,而且对方只有一人,却轻松地解决掉自己三个百户和十多个同样酩酊大醉的手下。这是自己本部人马前所未有的重大损失,幸亏现场还有不少人,才不致于凶手完全逃脱掉,追到了城内。挨门逐户地搜查并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要活抓那位罪大恶极的凶手,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才能稍解他心头之恨。
有人报告说,歹徒很可能闯进了河中府大达鲁花赤不儿罕的宅院之中,塔思毫不犹豫地包围了这个官邸,而赵诚的护卫们心中不满,于是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塔思千户,不知你这是干什么?”赵诚穿过大厅,来到前院,见护卫们正堵着大门。塔思不敢用强,但是赵诚护卫们的举动却让他相信歹徒很大可能真地藏在这座宅院之中。
“不儿罕那颜,有位强盗天亮前趁夜杀了我三名手下百户,末将追踪凶手至此,手下人说那凶手最后是从您宅院后面的那条街消失不见了,在下怀疑凶手很可能悄悄地潜伏于您的宅第之中。”塔思道,他还是有些不敢肯定。
“真有此事?怪不得今天天还没亮外面就这么吵,让我不得不提早起床。”赵诚道,“你是怀疑歹人越墙跳入我这院子里?或者怀疑我的仆人们就是凶手?”
“不,不,我不会怀疑您的仆人。那颜是成吉思汗跟前的贵人,您的个人安危关系到在下的前程,所以为了那颜的安全着想,在下不得不进来搜一搜,防止那凶徒狗急跳墙。还请那颜行个方便!”塔思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要搜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可别把我当作寻常的撒马儿干人。”赵诚冷冷地说道。
塔思见赵诚竟然轻易地就同意自己搜查,心中却很失望,刚才赵诚护卫们坚决不让他进来,让他怀疑赵诚是幕后指使或者有包庇之心,不过他认为赵诚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塔思希望最好的结果是凶手潜入了进来,还没有被赵诚发现。他只得硬着头皮道:“不儿罕那颜您大人有大量,我一定让我的手下规矩点,若是损坏了或是少了一件家什,再或是惊扰了您的夫人,您所有责罚我塔思都不敢推辞。”
赵诚若越是捂着,塔思就越是怀疑他心中有鬼,赵诚干脆就让对方搜个痛快。塔思吩咐手下人进去搜查,不忘提醒所有人都规矩点,他本人是不会亲自去搜查的,因为那样不仅是一点也不给赵诚留面子,若是没找到凶手,他就有被赵诚倒打一耙的可能了。
赵诚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拉着塔思的胳膊,往后院拉:“塔思千户军务繁忙,又兼顾治安大计。真要追究起来,这还是我的不是才对,是我无能才让贵军受此损失,才让强盗得逞的。千户那颜不如随我到后院喝茶,让儿郎们忙去吧。”
塔思心中虽然很焦急,急于抓捕凶手,见赵诚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这个无礼举动,却也不好推辞:“那在下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