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的三位儿子在攻打玉龙赤杰受到了更大的挫折。札兰丁逃出之后,群龙无首的玉龙赤杰将领、贵族们,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根据民族传统集体推举摩诃末母亲的亲戚忽马儿为“假算端”,又称为“诺鲁思王”即“一日之王”,由忽马儿临时摄政,希望他能在敌军来袭时能带领大家渡过难关。玉龙赤杰是一座跨越乌浒河两岸的城市,中间有桥相接,作为都城,它是一座经营已久易守难攻的城池,蒙古军去年秋天起,围攻了七个月却让蒙古军死伤惨重。
但是一个来自玉龙赤杰的密使,将蒙古军损失惨重的原因如实禀报给了铁木真,让铁木真极其愤怒。因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术赤与察合台两人不和,两人相互拆台,对对方指手画脚,让下属不知所措。玉龙赤杰属于术赤的封地,察合台认为自己是在替术赤卖命。而窝阔台却因为是弟弟,虽是储君,但因未得到成吉思汗的授权而无法插上话,更是因为他不想将两位兄长都得罪了,甚至他有渔翁得利的心思。
这当然不是成吉思汗所希望知道的局面。
“大战当前,他们居然为了斗气而让军队不知所措,白白耗费我蒙古儿郎的性命,此等事情,他们居然能做得出来,忘了我跟他们说过的话。”铁木真怒气冲天地骂道,“术赤与察合台不是曾说过要相互扶持吗?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呢?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大汗息怒,玉龙赤杰本就是一个坚固的大城,城内守军又人数众多,还有随时可以填补的兵源,三位殿下不能攻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纳牙阿劝慰道。
“很不幸啊,又被不儿罕言中了,术赤、察合台和窝阔台三人一起出征,没有一个人领头看来是不行。纳牙阿,你说该怎么办?”铁木真道。
“大汗不如派遣一使者,携一面虎头金牌,让窝阔台殿下全权负责所有的大事。”纳牙阿奏道,“如此,全军就有了主心骨,有了您的旨意,窝阔台殿下也就能放开手脚。”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铁木真无奈地回答道,又忽然问道,“纳牙阿,你说不儿罕这个少年人为何就能预卜到呢?难道他真地得到了长生天的启示?”
“大汗,有关神灵的事情,末将不敢揣测,不过,他若不是得到长生天的庇护,怎会一次又一次让末将胆战心惊呢?”纳牙阿奏道。
铁木真低头深思了一番,才说道:“神灵的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预测,我身为合罕,也不能违抗长生天的旨意。”
“大汗英明!”纳牙阿道。只是他心中有了个很大的疑问:成吉思汗口中的旨意到底是什么。
“不儿罕最近在干什么?不是还在搜刮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的钱财吧?”铁木真问道。
“禀大汗,春天时,听说他正忙着安顿逃去撒马儿干的流民。”纳牙阿道,“发放种子和耕牛,让那些逃去的人耕种。”
“哦,他是个很有才能很有见识的人,就是心肠太软,这样哪里能办得了大事。看来,他将来就是个做宰相的好人选。”铁木真道。
“大汗所言极是,依我看,不儿罕恐怕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难得的是他没有私心,从商人身上所得全都入帐,如实地送到您的面前。”纳牙阿道,“不过,我听说,我大军大部征战在外,沙漠中的强盗也猖狂了起来,已经截杀了不少商队。不儿罕刚派人来请求大汗派出一支军队剿灭这些盗匪,因为如果那些商队若是不敢来,赋税恐怕就少收了不少。”
“我大军在外征战,怎能去对付来无影去无踪的盗匪呢?”铁木真道,“察合台不是派过两个千人队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