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营诸将在琦善的带领下到了辕门迎接胜保大军,和历史上不同,因为太平军并没有发动北伐之战,江北的清兵得以从容南调。胜保,满洲镶白旗人,字克斋,苏完瓜尔佳氏,举人出身,历任光禄寺卿、内阁学士等职。苏杭上海丢失,向荣、和春兵败,清廷震动,咸丰命胜保督兵两万余人赶赴江北大营会办军务。承恩猜测得不错,琦善已经老迈,而且病痛不断,屯兵江北大营数月,虽然数次出兵攻打瓜洲,但都无功而返,咸丰嫌他老迈,守成有余进取不足,遂调了胜保前来,打算接替琦善出任江北大营的剿匪钦差大臣之职。
荣禄此刻已经是参将之职,他以上虞备用处侍卫身份外放,又有祖上余荫,加上剿灭上海小刀会的功劳,因此破格拔冗为参将,承恩、扎布多那克为游击之职,隶荣禄麾下,汉人李重也调归荣禄属下,官至都司。其余跟随荣禄办差的几名侍卫也都各自担任佐领、守备等职。荣禄手下得到琦善照顾,已经有兵马三千余人,和瓜洲的太平军打过几仗,各有胜负。
只见胜保金刀大马的在兵将簇拥下来到辕门,琦善拖着病体坐在椅上等候着,胜保远远的见了急忙下马很是热情的迎上来向琦善建立,口称老中堂折煞晚辈云云。
荣禄站在诸将之中,这胜保他却是第一次见,只见胜保此人头方额窄,满脸的横肉,一双小眼睛笑起来倒像是鳄鱼眼一般。
琦善勉强寒暄了几句后,命手下直隶提督陈金绶、布政使雷以諴等人引胜保入帐交待军务,他已然坚持不住,要回帐休息去了。
当下陈金绶、雷以諴等将带着胜保来到中军大帐内,胜保升帐点将,陈金绶将江北大营诸将一一引荐,末了胜保也将跟随自己而来的托明阿、德兴阿等将一一介绍。
诸将互相认识之后,相互寒暄了几句,胜保这时候却脸色一变,淡淡的问道:“江北大营兵员两万,瓜洲弹丸之地,贼兵不过数千,为何围攻数月尚未能攻克?”
陈金绶心中一突,这不是兴师问罪来了吗?当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答道:“瓜洲贼兵背靠大江,江上有发逆水师往来,我水师不能制,因此发逆常有兵马渡江应援,而粮草火器也是靠着水路源源不断送过江来,而且贼兵围瓜洲立营垒数十座,堑壕数重,急切难拔。”
胜保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劳师费饷数月,不得尺寸之功,只会夸大贼势,陈金绶,你是如何统兵的?!”
陈金绶心中一惊,知道胜保新官上任这是要拿人祭旗立威,琦善乃是满人,又德高望重,而且有病在身,胜保不会对他怎么样,琦善之下江北大营之内就以自己官位最高,又是汉将,胜保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放过自己,当下也不顾什么,撕下脸皮急道:“大人明鉴,属下累月出队数次攻打瓜洲,一直亲临战线,并未后退一步,未能克瓜洲,非战之罪啊。”
胜保又哼了一声说道:“临来时皇上已然交待,江北大营之内若有人消极避战者,不管是谁都可拿下解赴京城问罪!陈金绶,你说非战之罪,好,本官给你一个机会,明日点兵再打瓜洲,要是还是未能克复,新旧帐一起算!”
陈金绶心下大怒,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得抱拳勉强领命道:“属下遵命。”
离开营帐后,陈金绶召集诸将在自己帐中议事,只见诸将都是面带愁容,瓜洲太平军守御严密,又有大江水师支援,根本无法强破,胜保这个军令明显是要做好口实准备收拾陈金绶。
帐内诸将都不开口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陈军门算是到头了,明日不克瓜洲,一定是解赴京城问罪,虽说陈军门并未向和春、向荣那样大败丧师,但革职拿问是免不了的了。
陈金绶轻叹一声问道:“胜保大人命我等明日出队再攻瓜洲,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诸将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的笔直但都不出声,陈金绶看了看手下最为亲信的参将冯景尼、师长镳二人问道:“你们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