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叹了口气,言道:“王上自登基以来,颇有扫除旧弊,更树新风之范。然国虽大,好战必亡。眼下我韩国积弱,如此明目张胆地提高士卒待遇,我怕大臣们不满,赵、魏也会生出嫌隙啊!”
客卿陈筮点头说道:“我韩国损兵十万,取三川、克南阳,得百万之众。赵、魏表面不说什么,实际上肯定嫉妒非常。魏国损兵十数万,不过得一河东之地,添民十万户。赵国更是丢了半个雁门、半个太原才换来一个河西,颇有些得不偿失。唯一所得者,不过是各国承认赵国乃山东六国执牛耳者,一虚名而已。”
“不过,眼下丞相还不需担心。我韩、赵、魏、燕结盟已成大局,赵王定于暮春于邯郸会盟,单单此事,足可延续我韩国两三年的和平。秦国元气大伤,有联盟为依靠,秦国轻易不敢犯我韩国。我就怕邯郸会盟时,赵国把我韩国放在抗秦的第一线啊!”客卿陈筮补充说道。
“你的意思是?”张平疑惑地问道。
“丞相请看舆图,我南阳西靠秦之汉中。如今秦国已经全面收缩,依靠山河之险阻我联盟。联盟若想继续疲惫秦国,使秦国不敢东出函谷,必定要求我韩国自武关出兵。我韩国若是照做,大军西行数百里即可抵达关中腹地。关中乃秦国根基,秦军必定誓死抵抗,我军伤亡必大。”
“这应该不会吧?毕竟各国都在休养生息,赵国没道理要求我们一力攻秦?”张平有些不信。
客卿陈筮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言道:“三晋联盟以前,赵国国力如何?”
张平想了想,回道:“有民六十万户,兵力当在七十万左右。”
“如今呢?”
“民五十五万户,但兵力仅有四十万左右。”张平报出了这样一个数字。
客卿陈筮点了点头,说道:“三晋联盟以前,赵国兵力几近我韩、魏两国之和。但经过去年的连番大战,赵国不过是稍微比我韩、魏略多而已。丞相想想看,这是赵国乐于见到的吗?”
张平心下一凛然,秦国原先有近百万户人口,如今只剩下不到八十万户,兵力更下降到五十万人。说起来,秦国的损失如此最大,都是因为韩、魏两国浑水摸鱼。如果自己是赵国丞相,接下来也肯定是说服国君一边恢复赵国实力,一边压制住韩、魏两个小弟,最好让其和秦国斗个你死我活。
“那依忠信伯之见,暮春时的集会我韩国当如何自处?”张平问道。
“联姻!”客卿陈筮一语中的。
“联姻?”
“王上做太子之时,太子妃早逝,此后一直未娶。天之道,在于阴阳调和。如今王上称孤道寡,理应选一贤良淑慧女子作为王妃。以我看来,不如趁此良机,选赵国、燕国公主以为王上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