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知道,对方还有个致命的武器,那就是色雷斯斗拳,只见李必达微微一闪,而后勾拳翻转而上,打到了安吉特平伸出去的右臂腋下位置,骨头的脆响起来,安吉特的弯刀也坠入沙尘,本人直直噗通跪在地上,痛得无法伸直躯干,“想好对妻儿最后说些什么了吗!”李必达用手擒住安吉特的脖子,准备用力将其拧断时,他身后一阵马匹嘶叫的声音,几个安吉特的随从举着刀剑对他乱砍而来。
这种情况,李必达只能翻了下身子,跃出了圈外,一阵风尘吹来,搁在了他与安吉特之间,罗马人的将军看到猫头鹰正在往自己方向跑来,就对着安吉特喊到“为什么拒绝和我罢战和议,我提出了多么优厚的条件!”
“杀了他!”安吉特身后一骑身影冲出,原来真是之前的逃兵攸美尼斯,他挺着长矛,对着李必达猛冲过来,要将昔日的上级贯穿刺死,李必达歪过身子,双手快速握住矛尖,而后转身一拉,在于马匹同方向朝下一摁,攸美尼斯的坐骑顿时前翻跪下,主人则被掼出六个罗马尺开外。这时,猫头鹰奔来,李必达翻身上马,抽出砍剑,先是一个马蹄将还没起身的攸美尼斯背脊生生踩断,而后将斯巴塔轻轻一挥,攸美尼斯的脑袋直接飞离了腔子,就像颗被弩炮射出的石弹般。
最后,李必达回头长长地看了被人搀扶的安吉特一眼,绝尘而去。
“别管我,再追。”安吉特痛得汗珠雨下,但还是不断地对身边人发出命令,但此刻这个命令已经无法实现——布好阵的法奥比纳斯,带着所有的罗马兵马冲了过来,法奥比纳斯看来确实是个老练的军人,他也把所有的精锐都配置在两翼,咬住了哈希迪人的右翼,而后让克雷塔斯带着三百名来自马其顿的兵士,列成菱形的突击之阵,宛如座移动的矛尖森林,无坚不摧地撕裂了哈希迪人明显稀薄(因追击李必达而拉长了队形)的左翼,贯穿而过。
河川上,两艘武装大船,在萨博的指挥下,也靠近了河岸,不断地对哈希迪人的后队人马发射石弹,驱散他们回亚兹达,再加上大卫·安吉特未能指挥全军,最终对敌方主帅的突袭,只能饮恨而终。
按照李必达的说法,“我从奴隶到现在,就证明了命运是倾向我的,我有西比尔预言书的历程未来。”
坐在要塞内的安吉特静静地看着,校场角落柱廊草地上,混着阳光一起飞舞的蒲公英,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但他却感到一丝薄凉,没和罗马的敌人议和,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过,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这位叫李必达乌斯的家伙,会采取这么决绝的封锁方法,“也许我的妻儿,是活不过这个冬季的,大家都会死去,都会化为昔兰尼城外高地的荒茔。”
大约在次日,亚兹达的南部,罗马人的围城营垒已经筑就,而北部又有三个步兵大队抵达增援,李必达直属的人马已经开始立营了。河川上,巨大的罗马武装大船横亘其间,就连要塞的弩炮也奈何不了它们。
李必达第三次派来了使节,还是那位叫萨博凯穆斯的年轻人,“我们的总司令官毫无避讳,他认为一旦亚兹达要塞进入你死我活的攻坚阶段,对双方优秀的兵士都是场残酷巨大的牺牲,他再度重申,所有的议和条件还是不变的。”
这一回,大卫·安吉特亲自给萨博斟了杯酒水,“这是三天来我第一次喝酒,三天饮一次的酒,好比黄金。”萨博没有拒绝,接下来喝干。
随后安吉特坐下,从莎草纸盒子里抽出了笔,用左手在一卷上认真地写满了文字,而后又是一卷,交给了萨博,“这是我命令亚兹达以北,直到昔兰尼加城所有要塞投降的文书命令,我只能做到这一步。”接着他顿了下,看着萨博笑了,“但亚兹达要塞不会投降,还是先让李必达乌斯将军把这儿打下来好了。”
“这次来,总司令官其实已经明了阁下的决意,所以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是在攻打昔兰尼加城时,会使用最大的条件,将阁下的妻儿换出,妥善地加以保护与安置,他们将继续很好地活下去,总司令官以他的名誉保证。”
安吉特眼睛微微红润,随后以种轻松的语调说道,“这样我们双方都了无牵挂,就让亚兹达上空的鹰,来见证两军将士的勇敢吧!”
对亚兹达的围攻是持久而苦难的。
这座山地要塞共有三层,沿着河岸是一层外墙,拥有装备精良的驻军,和与罗马人拥有相同威力的飞弹投射器,山腰上是第二层,只有正面北门和侧面东门两处入口,此层堡垒控制着最宝贵的水源,一处在天然巨型岩石上开凿的蓄水池。最上层是片小而坚固的卫城堡垒,座落在一千罗马尺上的顶峰,从里面射出的弓箭和投石能杀伤方圆数十斯塔狄亚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