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好不容易这才逮着机会说项,一边拿皂角给他揉着头发一边抱怨,“师叔,你可真能败家。八十万贯啊,就给你那么送出去了,朝廷还缺你这八十万不成?咱们家里面穷得叮当响,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倒好,一伸手,八十万贯没了。”赵娴也是忍不住说他,虽然她贵为公主,可八十万也不是小数目,让她也是心疼不已。可见女生外向,还没过门,已经操心起夫君的钱财来。
享受着蓉娘捏肩,保罗叹了口气,“我怎知官家富有天下会看上我这区区八十万贯,况且……”他说着拿眼瞧了瞧赵娴,又说:“你老爹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我有拳拳报国之心,应该成全我。”
他这话一说,一屋子的人噗哧一下全笑了。他保罗爷风流倒是个个知道,至于这所谓拳拳报国之心的说法,当真是第一次听见。
“总之,这次师叔你是做了个亏本的买卖。”阿风犹自心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可是当过家的。以前保罗爷四处晃荡,研究机关暗器又特别废银子,她当真是恨不得一文钱掰开当两文钱花才好,就算那样,也从没对武馆十个包子的学费抱怨过,说起来实在是操透了心。
双胞胎也是齐声咂嘴,“八十万贯呐!老天爷,那是多少银子啊!少爷真大方。”
“听说宋辽两国互相细作无数,想必保罗大哥也是心里面有计较。”
说话的是萧观音奴,她脸皮薄,跟蓉娘阿蛮她们又不熟,何况又是保罗义妹的身份,不好意思进里面来,却是在外屋说话。此言一出,保罗叹了口气,阿蛮她们面面相觑,隐约明白了一些,却又不大明白。
“阿奴,你当真是兰心慧质。”保罗又往桶内滑了些,把整个身子泡了进去,脑袋就搁在了木桶边沿,“娴儿,你老爹手上掌握着拱卫府,那拱卫府是干什么的?还不就是打探天下情报的,什么消息不知道?何况他又是出名的贤王,若是他参我一本结交辽国权贵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我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如主动拿出来,也好让官家开心。你们以为我自己不心疼啊,我心疼的要死,可也没办法,毕竟这银子是结交大辽权贵得来的。”
众女这才明白,敢情自家爷心里面透亮,什么都知道哇!
赵娴撇了撇嘴,“那又怎样,一不偷二不抢的,又不是出卖朝廷机密赚的银子。”她虽然如此说,心里面却知道,自己父王那脾气,说不定真能干出这事来。
这时候窗外干咳了一声,却是锦毛鼠白玉堂,“你不是说什么先上车后补票,要让八王爷抱外孙么?这主意不错啊,到时候八王爷还能让自己外孙没了亲爹不成?”
他这话一说,赵娴先是一愣,接着脸上红成了染布坊刚染成的大红绸缎,恨恨跺脚,“白大哥……”旁边众女失笑,这话果然也就自家这位爷能说出来,换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说话。
“玉堂,你听墙角听上瘾了?”保罗苦笑,对白玉堂一丝儿脾气都没,外面哼了一声,接着声息全无,想必走了。
赵娴犹自不依,红着脸蛋看着保罗低声说:“你说的什么浑话,我可恼了。”
旁边阿蛮蓉娘等暗笑,却不好说什么,毕竟赵娴的身份在那儿,有些玩笑话不好说出口。保罗笑笑,“那也行,反正你老爹跟我说的话也让我心凉了。”
“说什么了?”赵娴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