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景不长,乾元殿总管太监小跑着来到湖畔,在远处停下脚步,喘匀了气息,才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陛下,殿前司禁军指挥使,枢密副使种大人有奏折呈上,奴婢不敢耽搁,所以……”
皇帝陛下半眯着的眼睛一下便睁了开来,随手放下钓竿,从他手中取过奏折,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由笑道:“种卿家到是用心,写了这许多……”
嘴上虽然说的轻松,但皇帝陛下知道,自己难得的闲暇时光怕是又要结束了。
大将军种燧上书言事,又弄了这么厚厚一叠,说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当然,也不用看,就知道跟禁军整编之事有关,而其中,怕是还要牵扯到如今的朝堂政争上面。
皇帝陛下心中不由暗叹,赵柱国这次到是见机得快,躲到城外逍遥去了,现在那厮左拥右抱,定是快活无比……而皇宫这丁大点的天地,让朕往哪里去躲呢?
随手翻开奏折,览约了起来。
旁边两位皇帝近臣,此时也都放下了钓竿,站起身来,静静肃立在皇帝陛下身边,如此,悠闲的氛围,也猛的转为肃穆,再没有说笑的余地了。
皇帝陛下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略显消瘦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凝重。
皇帝陛下猜的不错,种燧上书言事,正是说的殿前司禁军诸事,但超出皇帝陛下预想的是,种燧的胆量和气魄。
实际上,皇帝陛下一直在等着这样一封折子,禁军之整编,势在必行,这是朝廷上下有志一同的共识。
文臣们对越来越庞大的禁军体系感到忧心忡忡,各地宣抚使们,对不能殿前司禁军的双重管制也有着不满。
前方将领们,也对不能如臂使指的指挥殿前司禁军颇有怨言。
即便是殿前司禁军内部,一些将领对现状也很不满意,殿前司禁军的性质,决定了他们无法跟前方将领一样,建下太多的功勋。
河中,河东战事,灭夏之战,河洛之战,一系列的战事,都让禁军将领们意识到,一旦到了军前,殿前司禁军编制下的军卒将领,就是后娘养的孩子,争功争不过边军精锐,连指挥权也不在禁军手中。
来回奔波,功勋上却总不如人,禁军将领们的怨气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