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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老朋友了,无事时泡上一杯茶,足矣聊上几个时辰。但这一次,刘忠藻连茶杯都没端起来,郑重其事说:“陛下要见你。”

柳随风优雅的端起小瓷杯,说:“我忘了告诉你,今日大将军传书,让我过几日返回绍兴。”

刘忠藻脸色剧变,问:“翟将军想干什么?”

柳随风冷笑,说:“我之前听说送上门的好东西别人不会珍惜,自己不信,唐王这两个月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陛下要见你!”刘忠藻加重语气。

朋友是朋友,立场是立场。他熟悉此事的来龙去脉,自觉的很尴尬,但他不能给唐王朱聿键做主。黄道周在内阁时,他这个小小的兵科给事中说不上几句话,连唐王也不好太驳斥黄道周的面子。

这两个月来,朝堂稍微明眼的臣子对郑芝龙是完全失望了。从他保护洪承畴的家人可看出来这个镇海侯早已三心二意。

柳随风很镇定的摇头,说:“我早已说过,我是代表大将军来福州,不可能觐见唐王。”

“陛下要私下里见你。”刘忠藻低下头去,用央求的口气,这句话让他和唐王都很丢面子。

私下里会晤,就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见,因为翟哲从未表态拥戴过唐王。

柳随风细细品了好几口茶,皱眉陷入沉思中,良久终于说:“我原本这两日就回浙东,大将军以为我再留在福州毫无用处,绍兴那边有一堆事情要忙。”他缓慢倾斜身体,靠近刘忠藻,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听说大将军这么着急让我回去,是有大事要办。”

“什么大事?”刘忠藻的警惕性提高到极点。

柳随风摇头,莞尔一笑,说:“具体我也不清楚。”

就算最好的朋友在朝堂之争中也屁都不是,何况只是两个月的朋友。这里没有所谓的惺惺相惜,也没有道义人情,只有自己想达到的目的,柳随风深得其中三味。

这些话已能让刘忠藻产生无限遐想,刘忠藻长叹一口气,颇为伤感的感慨道:“临走之前,您真不想见陛下一面吗?其实陛下很赏识翟将军。您在福州几个月应该清楚,陛下是难得的圣主,胜过鲁王多矣。”

他真心不希望大明分裂成两块,汉人还要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