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晚辈见过叶老先生的亲笔题书,当真是让晚辈佩服得紧,本以为叶老先生一代书法大家应是不苟言笑义正言辞,不想叶老先生却是如此平易近人,晚辈更是心生好感,不如老先生移步我兄弟下榻客栈,要些酒菜,把酒畅谈岂不妙哉?”
“酒?好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快走快走,等那丫头回来便再喝不了了。”
“哈哈哈,叶前辈请。”
客栈二楼露台,张明阳与叶墨对坐而饮。
“畅快畅快呀,老夫已很久未曾饮酒了。”
“呵呵,叶前辈,您这一路跟着我,想必不仅仅只是想结识晚辈这么简单吧?”张明阳继续给叶墨斟上一杯酒,开口问道。
“小友,其实老夫暗中观察了你一天了,从你落榜,到你复卷,然后去往周家,最后去往王家,老夫一直都在,你可知为何?”
“请前辈赐教。”
“甲等天赋固然值得各大学宫、书院、官府拉拢,可老夫却是不屑抢人,要说天赋,双丫头的天赋便比得上那些甲等,只是她未将心思放在修习之上,而你……”
“前辈但说无妨。”
“你乃是寒门出身,在有限的修行资源下,已然把那些世族子弟远远甩在了后面,更是以一首十四字奇文得到天道认可,这便是有些人不愿看到的。”
“前辈是说江汉学宫内阁夫子吧?”
“嗯……据我所知,夫子这老匹夫乃是儒家死忠,师从前翰林院大儒赵篁亭,现如今已调往稷下学宫任教,耳濡目染之下便将儒家那套穷经皓首的陋习学了个干净,为人执拗死板不知顺大势而为,而你,便是天生与他之理念背道而驰,故而打压于你。”
“何谓背道而驰?”
“儒家一直以世族大家为根基,进而慢慢发展到如今席卷天下之势,向来看不起寒门子弟,而你横空出世便打破寒门难出贵子的固有认知,若再让你拿得甲等榜首,让天下文人如何自处?这岂不是与他儒家理念背道而驰?再有,即便不论出身,你所书那十四字奇文,不说儒家,便是诸子百家也闻所未闻,若是传将开来,那如今世族大家垄断优质资源的局面便会被彻底打破,你自问那夫子如何能容得了你?”
“前辈一席话,令在下茅塞顿开,可即便如此,也拦不住我,这文我传定了。想我文国以文立国,自立国以来便由儒家把持文法授予权,国人早已只知稷下学宫而不知州府官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在下虽才疏学浅,却偶获这诗文妙法,今日便指天为誓,我张明阳唯有三愿,一愿文人生而平等再无门第之分,二愿天下人人可修得诗文妙法,三愿继往圣之绝学,开后世之太平。”张明阳烈酒下肚,激昂发声。
“嘿嘿,好,小友大义,便先将之诗文妙法传与老夫如何?”叶墨坏笑道。
“咳咳,前辈乃是修的书法之道,不应是独爱字帖碑拓之流吗?为何也会对我这诗文感兴趣?”
“小友有所不知,其实文人修才气看似诸多类别,但到了一定层次便是殊途同归,唯有悟之一字。而这诗文灵韵天成,天生亲近大道,从此中悟道便是的最佳选择。”
“当真?”
“那是自然,老夫还能诓骗小友不成,而且反正你也要将这诗文传遍天下,何不先传于老夫体会体会。”
“嗯……可是晚辈才疏学浅如今只能写出这两句,十四字而已。”
“无妨,你且写于老夫。”
“老不死的,又在这蒙骗无知少年,要不要脸了?”正当张明阳回房拿出笔墨准备将诗文写于叶墨时,叶无双的身影陡然降临,骂骂咧咧道。
“还敢喝酒?老不死的,这次你完了,圣人都救不了你。”看到案桌之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叶无双一把抓住叶墨的长须,便将之拖走。
“小友,别忘了,诗文别忘了写于老夫,待老夫得空便亲自来取。对了,切记,小心夫子。”
“这次不关你个一年半载别想出来,看你怎么亲自来取。”叶无双说完提溜着叶墨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呃……”张明阳看得目瞪口呆,这爷孙俩一个比一个奇葩。他摇头一笑,凉风吹来顿时酒劲儿上涌,让路瑶收拾了桌案回房倒头便睡着了。
次日,路瑶打来热水,送到张明阳房中,简单梳洗了一下,他便找来笔墨,将那十四字诗文写下一份收入怀中,跟路瑶交代一声让她收拾行李,准备回程。然后自己独自出门往文陈镖局走去。
刚到镖局门口便见众人正在整装,陈宽见张明阳站在门前,立即出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