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摆了一小半,她就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寒,如坐针毡,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到对面那人面沉如水,用锐利的眸光死死盯着她的样子。
她声若蚊呐:“我从未与别人下过棋,开始的时候,有点没下好。”
“有点?”韩奕言挑眉,尾音上扬。陶渺活像个被夫子抓了错的学生,心虚地低下头。
她也知道,自己开局那几手,下得实在糟糕。
见她复局的手停了,韩奕言沉声道:“继续。”
陶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摆,也不知摆到第几手,本剑眉紧蹙的韩奕言眸光微动,随着棋局的继续展开,眉目也不自觉舒展开来。
待陶渺将整局棋复原出来,韩奕言才开口:“那你与下棋的人,学了多久?”
“说是学了近两年的棋。”陶渺垂眸赧然道,“想是我下得太差,那位同我下棋的公子听说我只学了七日,似乎很是恼火。”
韩奕言扫了一眼桌上的棋局,瞥向陶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以他的棋艺来看,陶渺下得确实很烂,可若告诉旁人,她只学了七日便下到了这种程度,只怕没人敢信。
这局棋的开局确实糟糕不已,更何况是在让了五子的情况下。可过了二十手,整个棋局便开始逆转翻盘,杀了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从其中几手可见,想必那位原存了几分戏耍的心,可谁曾想下到后来,竟被步步紧逼。
可惜,前面的局势太差,陶渺就算是想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不过对方最后也只勉强赢了三子。
只怕,那人并非是因陶渺下得差而恼火,而是因自己低估了她,反吃瘪受辱而愤恨。
韩奕言抬手收回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一步,重新下。”
陶渺愣了愣,韩奕言每回这么做都是有深意的,或许改变这一步便能拯救整局棋。
她凝神思索了片刻,忽得将目光定在一处,她捏起棋子,迟疑地将黑子落下去,旋即忐忑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