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卧在榻上看书,只冷淡地背影朝他。
郁琤只得吩咐内侍:“拿过来吧。”
内侍颇为尴尬:“这……这不好吧……”
他嘴里说着,手里却很是积极地把搓衣板送到了郁琤面前。
郁琤眼底流露出几分屈辱,想到那些兄友当日的谈话,便甚是迟疑地跪在上面试了试,结果却发现……感觉竟然还可以。
且一旦屈下了膝盖,他亦是发觉此举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郁琤顿时挺直腰板,一副闲聊的语气缓缓说道:“原来这就是北地的风俗么?平襄王所言果真不假,这般屈身磨炼竟能有利于活血化瘀,疏通经络……”
玉鸾看书的余光瞥见他的姿态,手里的书差点都滑掉下去。
这大畜生好端端地跪在这搓衣的板子上做什么?
这搓衣板的法子都是各自家中的秘密,她自然不会知晓旁人家里跪搓衣板是个什么用意。
只是她头一回见郁琤这般,心中有种莫名想要扯动唇角的念头。
但玉鸾哪里会真的当着他面前笑出来,只是紧紧绷住唇角,看着书便更是专注起来。
郁琤见她仍不理会自己,便又交代内侍:“孤之举止有辱名声,你身为孤的内侍万不可往外传去,否则孤被人耻笑是小,旁人攻讦淑妃才是要紧。”
他后半句说得极大声,生怕榻上的淑妃听不清似的。
内侍心说得了吧,淑妃有他护着可不怕人攻讦,内侍看这狗皇帝分明还是自己怕被人嘲笑。
每次看着天子死死维持着几乎都已经没有的颜面时,还真是叫内侍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玉鸾再不好假装没有看见,只好状若无意地清了清嗓子,随即朝郁琤看去,“郎君好端端怎么跪这搓板上了……还是快起来吧。”
郁琤故作委婉拒绝:“孤跪在上面只觉尚可……只是阿鸾果真不生孤的气了?”
玉鸾放下手里的书,“我没有生郎君的气,郎君快起来吧。”
他醉酒后的反应她全都看在眼里,哪里会有什么误会。
她这段时日也只是借着沈玉娘这件事情借题发挥罢了。
这个大畜生眼下不能碰她,平日里又忙于事务。
是以但凡叫他逮住机会就将她当面团似的按在没人的地方搓揉亲吻,被宫里人不知撞见过多少回。
难得能找到借口不搭理他,她也才松快了没几日。
郁琤却愈发觉得这搓衣板竟神乎其神……
但他仔细想来,便也恍惚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毕竟身为男子,无端端惹恼了家中妻儿之后,若要指望她能原谅自己,必然也没那么简单。
但她若看见丈夫凄惨模样,必然又会心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