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郁也便把与胀相的联系暂时押后,他跟着黑井来到她的家中。
黑井已经迅速同深见取得了联系,而深见那边表示,这一个计划马上就能够实施——等松已经被关了大半个月,这头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中饿鬼已经按捺不住了。
深见告诉黑井,只要准备一张郁也的照片交给他,旁的事,都由他来妥当安排。
而等松这个人渣对男孩儿没有兴趣,是以郁也必须得换上女孩儿的装束——之前,黑井还担心郁也高中生的年纪,是否会让那个□□觉得他太大了,而觉得难以掌控。
不过,在看到郁也本人以后,黑井便打消了担心,从而开始担心起郁也的安危了。
借着给郁也戴上假发的功夫,黑井凑近了观察着这张脸。再一次被这精致的容貌洗礼的她,咬着牙,愤愤不平地道:“真是便宜了那个人渣了——!”
说完,黑井又直起身:“还请照桥君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关于你的面妆,我得去请惠子婆婆来帮忙。”
郁也应声说好。
然而,在黑井回来之前,郁也却意料之外的,同帮着惠子搬运化妆箱过来的胀相,对上视线。
胀相怔怔地看着房中的少女。
少女自然也瞧见了他。
像是林中受惊的小鹿,少女倏地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摇摇曳曳地投映在他美得叫人惊叹的脸庞上。
不光是他的面颊,就连他一个咒胎本该区别于人类的心脏,都在炙热的发烫。
胀相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加茂枝,还有栀。
也许是少女与前二者有着同样的黑发黑眸。
随着少女闪避摇晃的身体,他鹅黄色的裙摆扬起弧度,那双纤细而笔直的腿,便显眼的露了出来。
胀相又慌忙移开视线。
可他的眼前,又渐渐浮现出某些不存在的画面——
少女来到了他的身侧,搂着他的臂弯羞涩地抿嘴笑着。戴着洁白的头纱,少女那鹅黄色的连衣裙,也变成了新娘的礼服。
坏相、血涂感动地相拥而泣,加茂枝和栀也为他送上祝福。
胀相牵着少女的手站在神父面前,他温柔而深情地开口:“我愿……”
郁也一个上勾拳打在了胀相的下巴上。
方才太过惊讶,使得郁也一时忘记他摘下了屏蔽他的超能力“爱神之眼”的眼镜。
而他“爱神之眼”的超能力,是只要对视超过五秒,便会自动触发。
毫无防备的胀相就这么中了招,为了使胀相尽快从“爱神之眼”所导致的,对他的迷恋幻想中走出来,外力的击打是最快捷的办法,于是郁也只能赶忙重新戴上眼镜,再抱歉的一挥拳。
而郁也这么一动作,胀相是清醒过来了,但郁也塞在胸口的硅胶球也同时掉在了地上。
“……”
“……”
沉默过后,胀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郁也:“你是男生?”
郁也模仿着好莱坞演员巨石强森的硬汉语气,沉声道:“对。”
直到第二天目送郁也离开,胀相还处在一种恍惚的心碎中。
郁也摇下车窗:“胀相君,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既然已经跟胀相碰了面,郁也索性就再假借是加茂枝的请求,拜托胀相替他去做一件事。
压下那些复杂的心绪不提,胀相沉稳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去京都,找到那位与幸吉的术师的。”
深见向郁也提供了咒术师们值勤换班的时间。
原本,经过深见的观察和分析,特意挑选在这个时间抵达别墅的郁也,应当是碰不见任何一名咒术师的。
这是深见的原话:“七海会直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而禅院那个家伙,通常会抓着他带来的护卫训斥一顿。”
但深见还是低估了禅院直哉那烂脾气的阴晴不定的程度。
于是,郁也就被禅院直哉带着人手,堵了个正着。
在车内启动系统,放出以结界术式隐藏了咒力的照桥栗子后,观察到禅院直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的神色——
郁也立刻装作受到惊吓似的一崴脚,朝着身前的禅院直哉怀中倒了过去。
禅院直哉皱着眉,满脸不耐和凶狠,毫不留情地一把将郁也推开。
“滚开啊,死女人——”
此刻的郁也,仅仅是一个没有咒力的,柔弱的少女。被禅院直哉这么一推,他自然只能吃痛地摔倒在地。
眼前少女裙摆下的膝盖擦出了一道渗出血珠的伤口,在场的人,除了禅院直哉,统统为少女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尤其是服侍着等松的管家——少女是他献给主人的上等货色,可禅院直哉这么一推,少女娇嫩肌肤上多出的伤口,就仿让一座精美的瓷器有了一道裂痕。
可对着禅院直哉,管家是敢怒不敢言。
禅院直哉对郁也产生如此粗暴的反应,其实正是受到郁也汤姆苏光环的影响。
即便咒术师有着鱼普通人不同的非凡力量,但除了像五条悟那样时刻开启着无下限,等于给自己套了个保护罩的术师外。旁的人,很难在第一次见到郁也的瞬间,逃出郁也汤姆苏光环的影响。
他们会不由自主的被郁也勾起隐藏在心底的,本能的爱意——当然,这份爱意随着他们跟郁也的相处,会逐渐产生抗性而消失。
而现在,察觉到他对郁也产生了这股诡异而激烈的情感的禅院直哉,在他恶劣性格的驱使下,便做出了把郁也推远的举动。
清晨的天际是雾蒙蒙的灰蓝色,汽车停驶在主干道上,两侧是由园丁辛勤打理的,务必要使每一朵花都开得芬芳而娇艳的花坛。
然而,少女却比那缀着晨露正含苞的每一朵花加起来,都还要夺目。
可少女似乎一点不曾意识到自己的美丽,更不懂得如何加以利用。
这时,哪怕少女出声娇嗔一句,就连她的伤口,都有人愿跪下舔舐。
可少女自有一股执拗的清冷。
她站起来,那挺直的背脊,丝绸般垂下的黑发,那红唇下紧绷着的尖尖的下巴。
禅院直哉无端想起了那只,他无数次想要抓住,却将他啄得鲜血淋漓的鹤,那只加茂家的鹤。
禅院直哉大步走了过去,霸道而粗鲁地掐住了少女的下巴,迫使其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