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屏怔了一下,随即苦笑:
“既然陛下想问的不是这个,我猜,陛下是想亲自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位者不都这样么,明明什么都了然于胸,非要人亲口再陈述一遍?”
地牢昏暗,唯有上方窄窄的窗户有零星的光透进来,还有几片胆大妄为的雪花,勇敢的闯进这片阴晦之地。
宋屏往后移了下身子,支着腿坐了起来,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接了片雪花,看起来有些风流散漫。
那雪花真好看,就像是杏花一样。
“没错。”
他抬头望向了凤瑾。
“云都的爆炸案确实与我宋家有关,苏北被人绑架引陛下前往,也有我宋家的影子在里面。
“可以这样说,这段时日云都的纷乱,我宋家都掺和了,不止是宋家,还有许多势力都掺和在了里面。
“有些是身不由己,有些是利欲熏心,但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针对陛下。”
凤瑾重新叠了下手帕,挑着下眉,带着兴味的反问:
“那你呢,是利欲熏心,还是身不由己?”
“我……”
宋屏再次一怔,敛了下眸子,低下了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生在世,无非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声音一顿,而后溢出了自嘲。
“宋家虽是制墨世家,与文韵沾边,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商人世家,商人都只是追求利益的人。
“我是宋家人,我也是如此。”
他一句推脱责任的话语都没说,反倒是将罪责往身上揽,从他的解释来看,这段时间的混乱都是商人的利欲熏心。
可凤瑾是谁,洞察人心是她的必修课,她何曾看不出这家伙存了死志?
那怎么行呢,正是青春年少,时光正好,死了多不划算?
再者,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条命怎么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