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我这样的人,也是会生出喜欢这种情绪吗。
从知道这件事到接受,对沈楠来说不过一刻钟,可这天发生的所有,永远印刻在她记忆深处。
因为之后的一切,都源自这天树下自己的恍然大悟。
等沈楠再睁开眼,目光所致是浅蓝色的天花板,她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天自己还与那个人坐在树下,享受着阳光微风,看着操场上那场永远打不完的篮球赛。
这是个清醒梦,在梦里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当看着那个八年未见的侧颜,她还是无法令自己挣脱出来。
即便现在醒来,思绪依旧陷在那团云雾中,在那里,她本应该坐在树下,静静等待那个人来找她。
可,梦终归是梦,总有醒来的那天。
她坐起来,发出来声悠长叹息,里面满是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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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沈楠大学学的生物制药,主攻脑干坏死,研究生期间就跟着导师任昌在做项目,直到半年前才终于做出点成效,到现在通过临床。
其实这之后后续产品的事,就和沈楠这个研究人员没多大关系,可任老觉得沈楠有天赋继续往下干,药品不是光研究出来就算完,这之后的事有的是学问。
沈楠当然知道任老是为她好,可说白了,她就是提不起劲。
再说钱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够花就行,便觉得当个研究人员就挺好,埋头苦干什么也不用管。
白得一肯认真做研究的人,任老当然也不能说不满意,毕竟现在肯耐下心来做实验的人,的确不多。
今天是周四,沈楠八点起床到学校正好九点。
她走进办公室,只见一鹤发老者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埋头写报告。
此人名为任昌,也就是沈楠的老师。
沈楠走上前惊讶道,“老师,您今天怎么来了。”
任老正好把报告写完,将笔帽扣好这才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吹胡子瞪眼道,“我怎么不能来了,这可是我的实验室,怎么,我来还要和你打个报告。”
沈楠转身为任老泡了杯茶,自是一点没在怕的,“老师,师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几天你不能再来了。”
前段时间临床进入尾声时出了点问题,沈楠一直盯着就算了,任老心急,也陪着一起看数据,结果那段时间高血压又犯,急得师母差点没逼任老退休。
沈楠一张口还要再说,任老连忙摆手,“好,好,我知道了,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还敢管起老师了。”
沈楠露出礼貌的微笑,“没办法,我也要听师母的嘛。”
任老讪讪,“行,行,你师母厉害。小沈你可别去告状,我今来可真不是做实验的。”
“老师,那您今天来是?”
“程光项目的研发已进入尾声,我记得你现在手上也没什么事,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教学。”任老伸手接过茶杯。
“教学?”沈楠摇头,“老师你是知道的,我可实在不是个当老师的料。”
任老摆手,“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也算不上是教学,就是你师兄带的那班。”
沈楠的师兄叫做谭永义,留校当老师,今年带的班级已经大四,即将毕业。
“对,就是那班。你师兄那班里可是有几个好苗子,都挺适合搞研究,你手下现在还没有学生,我是觉得你正好可以去看看,有看上的提前预定下来。”
“老师,我现在已经可以带学生吗。”倒不是沈楠不自信,实在是以她现在这个职位,起码还要再努力三年才能带人。
“放心吧,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入所的职称评定就能下来。再者说,这次的项目明面上是我带着你做,但核心部分,可以说完全是你独立完成,所以你这个职称拿的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谢谢老师。”
“说什么谢,我可是你老师。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去找你师兄,争取能挖几个人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