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劼闻言微微坐正身子:“洛儿可还好?”
沈羽本已走出数步,听得渊劼提起桑洛,却又不由得停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但听殿中隐约声音,伏亦说道:“医官瞧过了,受了惊吓又奔波一日,身上有几处青紫,此时还发了烧,怕是那咳喘的毛病,又要犯了。”
渊劼面色一沉,起身只道:“随我去瞧瞧。”
伏亦却说:“此时已经睡着了。旁边有医官和疏儿伺候,父王也累了一日,还是明日再去吧。”
沈羽但听渊劼说要去瞧,心中便是一惊,迈开步子便往阴影处走远了几步,站定身子等了片刻,却没见渊劼出来,这才兀自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伏亦说的话儿,不由得担忧起来。她转头看向桑洛所在的行宫深处,忧愁的呼了一口气,许久,才转身离开。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沈羽骑马慢行,夜风吹来,带了一丝寒意。她的头疼得很,右臂也疼得厉害,可思绪却极乱。此前,她猜不透桑洛,可现下她看透了桑洛的情意,又看不透自己的心。
龙泽一役,她失去的不止亲人,还有朋友。西迁以来,她身边只有陆昭与陆离,或是她知道了桑洛是她儿时曾玩的好的朋友,便早就将桑洛摆在了不同于“公主”的位置上?可即便如此,她却如何解释她内心涌起的一波浓过一波的担忧?如何解释每每与桑洛对视之时脸上泛起的红晕?又如何解释那唯有她自己知晓的,在两生花海中看着桑洛弯下身子手捧花朵时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和那不同以往的心悸之感?
不知是风刮得不够大,还是右臂伤口疼得太厉害。
沈羽回到账中,身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