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轻一向见不得别人难过,看到老刘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情感的天平霎时向他倾斜,思路逐渐被带偏,柔声道:
“您说的也对,快别难过了。”
老刘垂着头,见这招有用,目光闪了闪,哀哀道:“周记者,你是不知道,我们公司在这行已经做了有十几年了,那可是业界出了名的良心公司!但凡在我们家做装修的就没有一个不夸的。”
“您再看看我,四五十岁的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手底下还有上百号人张着嘴等吃饭。要是牛女士在您这说了什么诋毁我们的话,您再跟着在报上说点什么,到时候咱们公司的口碑被搞坏了,说不定我们这一批人都得失业。”
“我们这群粗人吃的穿的差点没关系,就是担心苦了孩子和老人。”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说着说着,老刘心头倒真涌起一阵无力感,“像我这个年龄的人,除了咱们公司,别家的人都是不会要的。”
周轻轻被他说的心底酸酸的,安慰道:“不会的,您别想那么多。”
“不是我想的多。”老刘重重地擦了擦眼睛,眼周便红彤彤一片,声音低沉道:“咱们做老实生意的,真是最怕遇到这种难缠的客户。吃力不讨好不说,屋子里但凡有点不如意,她们就恨不得把我们这块办公室给拆了。
真说起来,这些其实都是些小缺陷,她只要稍微加点钱,咱们公司的工人干活也绝对不含糊。哪至于这么上纲上线,找你们把这事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她简直恨不得把咱们整个公司的人都弄失业,真是好狠的心呐!”
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眼角处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带着眼部周围的一圈红晕,说话时低声下气,给人的感觉真是格外心酸可怜。
相比起来,穿着高价奢侈品衣服、开着最新款法X利的牛兰兰,无疑更像是咄咄逼人的一方。
毕竟,只是加点钱就能解决的事,要真因此是弄得人家整个公司勤勤恳恳上班的人都失业,确实太过分了。
周轻轻眼眶湿了湿,抿着唇道:“您放心,我们的报道一定是最公正的!”